颜末说：“这幅画能够通过艺术系推出去跟你没有分毫关系也就意味着，艺术系有人在帮陈贞贞。”

有人帮着陈贞贞暗箱操作，把署名换成她的。

那人想得挺周到的。这间艺术展馆开在波士顿，波士顿在东边，加州在西边，一般人是不会特地横跨整个国家前去看一个在本土不怎么出名的艺术展——这是谢菲尔德·易艺术展馆第一次踏入美国市场，知名度远远不够。

如果程南因不去这一次展会，也就没人知道这幅画是出自程南因之手。程南因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作品被卖了。

“其实平心而论，这件事你要拿出证据来，很难办。”颜末这样说。

“既然那人有胆把署名调换，自然也有事情败露后应对的法子，”颜末说，“退一万步说，你如果把事情捅到学院那里去，事情有可能会被解决，但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你没办法毕业。”

“因为你得罪了你的专业老师。”

程南因也意识到这一次事情很棘手，但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自己辛辛苦苦的作品拱手让人，她想，就算没办法解决，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将最后一点啤酒喝干净，程南因站了起来。她看着颜末，神色淡淡，可眼睛里却是坚定不移。她说：“再难的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还没做你就说你不行，那你不是逊爆了？”

颜末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她仰头看着程南因，像当年看晏晏一样看她，只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酷毙了。

“程南因，你也太拽了吧。”颜末笑道。

程南因摆了摆手，谦虚道：“还好还好。”

说完，程南因有点犯困，她伸了个懒腰，往楼上走去。

“太晚了，你就在一楼随便找个客房睡下吧。”

颜末双眼冒星星，“没问题！”

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程南因和颜末就去了学校找陈贞贞，当时陈贞贞在画室里画水彩。

她背对着程南因，语气有些不耐烦：“谁想偷你的画？你不要乱污蔑人好么？”

程南因没有被陈贞贞的态度气到，她只是冷静地用事实说话：“我在波士顿的画展上看到了我的画，但是作者署名却是你的名字。陈贞贞，你要是没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你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陈贞贞撂了笔，脸色铁青，“我为了什么要跟你这三十岁的老大妈扯上关系？偷鸡摸狗？我一没动你的画，二没抢你的画，程南因，我说得很清楚了，我没有把你的画署上我的名，你的画……我烧了还来不及呢。”

看着陈贞贞动怒的表情，程南因意识到，陈贞贞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但。

“那为什么会署上你的名字？”程南因问。

陈贞贞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程南因上前一步：“陈贞贞，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就当就是你盗窃我的作品，到时候我让全加州的人都知道，南加州大学艺术系摄影专业的陈贞贞同学为了一己私利盗窃别人作品，让你头都抬不起来。”

“你……！”

程南因再接再厉，“陈贞贞，你应该知道在这里，盗窃别人作品有多严重的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