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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2 / 2)

郭长信没给薄以渐“不过”的机会,他立刻问第二个问题:“再这么说,我告诉你我手上有个很丧很丧的文艺片,拍了铁定没有观众缘,票房遇冷是预期之内的事情,但我要拍,你也喜欢里头的主角,你拍不拍?”

薄以渐:“如果我喜欢角色,那我当然会拍,但是——”

同样没有“但是”存在的空间,郭长信提出了第三个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他不向薄以渐,转向文载:“我要他去拍一部必扑的片子,你劝不劝?”

文载老好人似地笑了笑:“我劝什么啊?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

郭长信又转了回来,他拿手指点了点薄以渐,评价道:“之前和你相处的时候也没发现你这么不自信啊?现在怎么了?莫名其妙地患得患失了起来?好,我们先不说你对新人的一片赤诚爱护之心,我先问问,你为什么要自己拍电影?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电影不够入你的眼吗?”

“当然不是!”薄以渐先行否认,接着再说,“我之所以决定拍电影,只是因为有非常想要表达的故事和感觉……不是别人拍的不好,而是‘一定要我自己来’。”

郭长信总结了:“作为导演,你爱你的故事,你自信的觉得只有你自己来才行。作为演员,你也没有特意去拍那种会红的片子。而现在,你因为珍爱一个新人,你决定让他走和你截然相反的路子——”

说到这里,郭长信言辞辛辣,一针见血:

“小薄啊,你不觉得自己这事做得,有点奇怪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呢?”

同时间,新的声音从仓库外头传来。

站在仓库中的三人回头一看,外边又走来了三个熟人,两男一女,杭添,甘顺宁,管乐语,大家齐活了。

文载说:“没什么,我们在说小薄新的电影呢。”

出声的导演是杭添,他饶有兴趣:“我也听说小薄要拍电影了,要拍什么样的电影?”

薄以渐接上话:“是关于一个记者的故事。”

唯一的女导演管乐语也接上话:“什么样的记者故事?是像国外那种踢爆总统黑幕的记者故事?”

薄以渐说:“算是,也不算是。这个记者一开始确实是个有理想有道德的记者,但是当时的他,带着学生时代的锋芒,并不能真正适应社会,所以后来他失败了,变成了个婚礼摄影师……”

他们再问:“后来呢?”

薄以渐:“后来他发现了一个大案子,又展开调查了。”

又有人问:“为什么又调查了?”

“因为人心中都应该有一颗种子。”薄以渐又说,“这颗种子可能因为种种挫折和磨难暂时沉眠,但它不会死亡。只要遇到了一个恰当的机会,它照样破土发芽,茁长成长。”

“这或许是信念,也或许是梦想,但存在于他心中的事,是他一定会去追逐的。”

追问的导演们神色舒展了开来,相互取笑道:

“有一个基础的想要表达的核心,及格了。”

“最早见到小薄的时候是几岁?”

“七岁还是八岁吧。”

“啧啧,岁月催人老啊。”

“想拍就拍,拍完了给我们一张票,我们都给你捧场去。”

“没错,想拍就拍。”文载挠手中的猫咪,也开了口,他笑眯眯地,“决定了就去做,有梦想就去追,与其想着失败了怎么办,不如想象,怎么千方百计地追逐成功,你说是不是?”

猫咪舒服地频频点头,似乎无比认同:“喵喵~”

这段讨论到了这里,就暂时停止了。

接下去,众人入座,一边吃着晚餐,一边讨论谁谁谁的新片哪哪不好,谁谁谁的表达方式可以斟酌,一边说,一边骂,一边骂,一边笑。

薄以渐也混在其中,听了一耳朵的导演经,他加入讨论,说说笑笑,还提了提自己爸最近就在家里。

话题再不与他的电影和虞生微想干,但是一颗种子落到了薄以渐的心头,就在夜色和烛火之中生根发芽,让薄以渐开始……对自己拒绝虞生微这件事,犹疑了起来。

等到聚会结束,星夜阑珊。

他回到酒店,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突地,他一抬手,摸到床头的手机。

他给虞生微发了条消息:“后天下午三点,我在电影学院看试镜,你有空过来,和我一起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