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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第1章 引子

很久以前就想把所闻的一些传奇故事写下来,一直在忙,刚弄完手上的活,现在总算能闲下心来写写,本书里的一些东西你完全可以当故事来看,个中情节不必太过较真,本来就是一些荒事杂谈。

此书大致是由我爷爷口述,我执笔,父亲补充。

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至于到底有多久,书中的一些情节,家里有老人的还可以问问,多是那个年代所特有的。

于家村,隶属于山东莱阳,一个远离县城,三面环山的小村落,风景秀美,养育了我祖上多代。

村里能人辈出,我家祖传的手艺便是木匠,在这周边十里八村都是极有名气的。

我爷爷的主业自然也是木匠,手艺人,不同的是少年时读过私塾,是十里八村里的头号文化人,其实也就是比常人多识得几个字,写的一手不错得书法,逢年必定家里一大堆人来求爷爷的春联。

那个年代的木匠不像现代的木工一般,行里是有极多的规矩的,而且每个木匠都会有一个压箱底的绝技,比如说会雕花,能按主家的心意打造出主家称心如意的家具等,这项技能多传给自家后代,而且是传男不传女。

平时木匠的大部分工作就是做门窗扇,家具,谁家盖新房掌舵上梁,当然,迎亲的花轿跟入土的寿材也是做的。

太爷曾是周围村落里唯一的木匠,手艺精巧,为人热情大度,很受乡亲们的尊敬,家家户户有这样的事情都是找我太爷来做的。

冬季的一天清晨,爷爷那时候还是木匠学徒,随太爷早早起床,因为北山一户人家要娶新媳妇,所以要准备新房,要全套的新家具,时间很紧,太爷带着爷爷已经赶了两天的活儿了。

北山离家有三里多的山路,本来主家留我太爷过夜,但太爷知道太奶自己在家害怕,所以无论多远的路,晚上都要回家睡觉。

一路无话,爷俩只顾低头赶路,这里说一下那个年代木匠走夜路的习惯,逢走夜路,木匠手里必有白天干活用的工具,锛,一来预防山里的野兽伤人,二来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传言:一个姓黄的木匠在一家人家里做活,这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跟刚进门的新媳妇,古时媳妇进门得对婆婆言听计从,稍有不顺便是忤逆不孝,如果被丈夫知道,是随时可以借故休妻的。

而这家主事的老太太好把肉食类的食物的放在一个篮子里,用布蒙上,踩桌子挂在房梁垂下的铁钩子上,防止老鼠偷食,因为家里有做活的,所以老太太早早割了肉,买了肘子,谁知晚上要招待黄木匠喝酒时候发现肉少了,肘子也只剩一个了。

老太太疑心重,以为是自己的儿媳妇嘴馋偷吃了,脸色不善的训斥了儿媳妇一顿,黄木匠劝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天天有肉食不见,老太太训斥儿媳妇也越来越厉害,黄木匠自己也很诧异,暗地里琢磨:这家媳妇莫不是缺心眼吧。

一天老太太有事出门,剩黄木匠跟新媳妇在家,由于没人伺候,黄木匠干活累了,就想去厨房寻点水喝,抽袋烟歇口气,哪知刚靠近厨房,便听到厨房里有动静,黄木匠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会让我撞上了吧。

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古时新媳妇是不能随便示人的,有伤风化,黄木匠刚要退去,奈何好奇心作祟,便轻手轻脚的来到窗边,用手指沾唾沫点开了花棂窗纸,心道:到底要看看你是有多馋嘴。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黄木匠一个跟头,原来不知何时厨房的后窗已经被打开,主人家养的一只大黄狗跟一只黄鼠狼正往里钻,就见两个畜生钻进来后爬上了桌子,黄鼠狼爬上了大黄狗的背,人立而起,用两只前爪灵活的取下了挂在房梁上的篮子,叼出部分食物后又原封不动的把篮子挂了上去。

接着两个畜生便大快朵颐起来,一直到吃完,这才大摇大摆的从后窗钻出去,不见了踪影,黄木匠看的心惊胆战,不过他好歹也是走南闯北的手艺人,见识宽广,稳了稳心神,水也顾不得喝了,回去又埋头干起了活。

虽说不是心里装不下事之辈,但亲眼目睹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后,也是心神不宁的,一直持续到傍晚,老太太颠着小脚进了门,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查看自己放的食物。

黄木匠也跟了上去,老太太见食物又不见了一些,嘴里碎碎念到:“待我儿子回来非要休了你不可。”

转身要去骂儿媳,被黄木匠拦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安静趴在院子里的大黄狗,小声跟老太太说起了自己今天看见的场景,虽说言辞简单,但老太太听完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黄木匠便给老太太出了个主意:把肉食装进麻袋里,若是那俩畜生再来偷食,趁他们进了麻袋,扎住麻袋口,活捉了它们,到时候想打想杀就全屏自己心意了。

老太太刚要去准备麻袋,忽闻院子里的大黄狗狂吠一声,黄木匠一回头,看原本趴在院子里的大黄狗此时已经起身,死死盯着黄木匠,眼珠居然变成了红色。

看的黄木匠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抓起了灶台上的菜刀,大黄狗一看黄木匠拿起了菜刀,脸上露出了很人性化的表情,犹豫,少时,听得门外一声酸哑的叫唤,一回头,夺门而出。

看大黄狗跑了,老太太也没有追究,毕竟是养了有年月的狗了,老太太也不想要了它的性命,表示跑了就跑了吧,就当是没养过它。

当下开始匆匆准备起晚饭来,只是这黄木匠被大黄狗瞪着血红的眼珠看的心神不宁。

草草吃完了饭,起身要回家,刚出门,又折了来,稍一思量,拿起了用以整平木材的锛,一来锛跟伍尺是木匠手里仅有的两件长“武器……”,二来若是随身带有斧子一类的凶器难免有匪患之嫌,而锛跟伍尺是只有木匠才用的工具,即可防身,又可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