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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诚第25节(1 / 2)





  宁市博物园是宁市城郊一片新开发区域,用作各类商务聚会展览。还没彻底开发完成,有不少正在施工的工地,目前而言,除了展览聚会的时间之外,那里地偏人少。

  交流会19日晚7点开始,唐景龙准时到达。

  因为吊着个胳膊参加交流会,与会人员都对唐景龙印象深刻,为了方便此后一个月都不太好行动的唐景龙,在递名片给唐景龙时,都顺便打了唐景龙的电话,将手机号码直接留存进唐景龙手机。

  因此当天晚上19:00-21:00这交流会举办的两个小时内,唐景龙的号码打入了近百通电话,再往前推,每日平均接通电话少则三四十通,多则六七十通,调查可疑号码有一定难度。

  “不过我们在走访中发现,当天晚上,唐景龙和人争执过。”

  “和谁?”

  “争执发生在厕所,没有摄像头,路过听到的人并没有在意,只模模糊糊听见一句‘你说好给我钱,钱在哪?’”

  “怎么,被敲诈勒索了吗?”纪询吹声口哨,“考虑到唐景龙身上各种各样的小秘密,他遭到敲诈勒索倒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排除这个可能。”霍染因不置可否。

  “在交流会快要散场的时候,主办方曾提议直接送唐景龙回家,但唐景龙婉拒了。此后唐景龙提前离开。”

  当时是20:55分,到20:58分,交流会左近一个atm机的摄像头拍下唐景龙取款画面,银行核对账单,唐景龙取出一笔一万块钱的款子。

  21:02分,atm机所在路口的摄像头拍到唐景龙最后的身影。

  “唐景龙的手机在交流会附近的垃圾桶中找到,凶手直接丢弃了唐景龙的手机。从交流会驱车到梧山的最短时间是三个小时。唐景龙胳膊折断,无论是将活着的唐景龙带到梧山,还是将死了的唐景龙带到梧山,都需要交通工具。”

  “换而言之,不算凶手杀人分尸的时间,光光计算他驾驶车辆时长,凶手最早出现在梧山监控中的时间是20日00:02分。”

  “博物园附近地形如何?”纪询问。

  “博物园位于杏林路十字路口处,它的正对面是一栋烂尾楼,在博物园有展会的时候,许多人会选择把车停在那里,避免收费,这块地方监控有死角,烂尾楼的周围也有不少在建或暂停的工地。”霍染因说。

  “我记得梧山那头虽然比较偏,但路上都有监控,对吧?”纪询想了想,又问。

  “没错,所有通往梧山的道路都安装了监控,这里不存在监控盲区,无论凶手以什么方式将唐景龙运上梧山,凶手都一定会出现在监控中。现在局里已经对20日00:02后的梧山道路监控画面进行逐一排查,寻访可疑人员与车辆。只是这边工程量不小,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出结果。”

  前方又是红灯。

  霍染因将车停好,拉起手刹,继续说:“尸体已经进了法医室,在装裹尸块的编织袋及塑料袋中,法医发现了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哦?什么东西?”

  纪询随口问着,闭目养神,等待这段回家的路的尽头,同时听霍染因说:

  “尸块切口处有木屑,其中一块沾染了一些蓝色油漆,塑料袋内有花色马赛克瓷砖碎片,袋子上沾染了红金色粉末。”

  “还有呢?”纪询闲闲问,他放松全身,整个人都贴合在座椅中。

  霍染因借着后视镜瞥人一眼,将座椅椅背放下来,方便纪询平躺。

  “谢了。”纪询含糊说。

  “凶手专挑人体关节处下手,手法干脆利落,应当掌握了相应的人体知识,熟悉人体构造;同时根据伤口痕迹,分析凶手分尸时采用了电锯这类工具,这也是一个侦察方向。”霍染因将最后一点线索情况说完,问纪询,“你怎么看?”

  “我?我啊……”

  夜深了,今天上午七点就起床,从赶赴荔竹小区被霍染因抓包,到再排查蓝孔雀又和霍染因撞见,再来一段追击动作戏,又被迫见了个故交,回忆起不想回忆的东西,真的经历了很多很多。

  纪询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困意自四面八方招展过来,织成网,网住他的大脑。

  这可真难得。

  他快有三年没感觉到这种正常的躺下就能好好休息的感觉了。

  他决定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直接不动脑,开始胡言乱语:

  “我觉得……嗯……凶手是个建筑工人吧,要不然就是分尸现场在建筑工地,又是油漆木屑,又是电锯。指向性太明显了吧。”

  “那么金粉和花色马赛克瓷砖怎么说?这两样东西哪一样会出现在建筑工地?”霍染因反问,他略略沉吟,说,“花色马赛克瓷砖带有强烈的时代风格,考虑老建筑如何。”

  “很有道理。”纪询毫无立场,如根墙头草,摇摆向霍染因,“所以是在老建筑中,用建筑工人的电锯,把尸体分尸了。”

  霍染因说:“你在认真聊吗?”

  “我哪里不认真了。”纪询不高兴了,“我不是在很认真的瞎猜吗?”

  “……”霍染因。

  “你看我大胆猜测,你小心求证,我们取长补短,狼狈为奸。”

  一阵安静之后,纪询听见一声哼笑。

  霍染因说:“到了。”

  “还挺快的。”纪询睁眼,施施然打开车门,“那就再见了……”

  他说到半途,声音戛然。

  出现在视野中的,决不是熟悉的小区熟悉的风景,他置身一个全然陌生的老旧五层大楼前,大楼的一层开个小小门脸,门脸上写着“好家宾馆”,仅仅五步之外,一位大冬天也穿着紧身短裙,露出半个胸脯和白花花大腿的流莺冲他抛个媚眼。

  “霍队。”纪询说,“开错地儿了吧。”

  “没开错。这是曾鹏短租的出租屋,时间还早,送你回去之前,我们先见曾鹏一面。”霍染因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