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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夫第4节(1 / 2)





  雪白的赤足沾了不少湿黏的泥土,混在细小的伤口上,他就算是个妖怪,也觉得怪疼的。

  睦野愈发沉默,他突然将药筺背在身前,接着半蹲下,头也不回道:“上来。”

  待曲溪青软软攀上农夫厚实的肩膀,不溢出舒缓的轻叹。

  可算是用不着走路了,做个人还要走路可真累。

  途中睦野无话,曲溪青不厌其烦地问了一路,他一路都在自言自语,时间久了,便忍不住有些失落,抿起嘴也赌气似的不吭声了。

  行至山脚,睦野把曲溪青放下,道:“别跟着我了。”

  说完,睦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曲溪青踉踉跄跄跟了上去,委屈巴巴的,“木头,你真的要赶我走么……”

  睦野道:“你我本就素不相识。”

  曲溪青不甘心,“可是你救了我呀。”

  “人妖殊途。”

  “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害了你么?”他都没吸他的精阳之气呢。

  途中碰到村民,村民指着睦野身后的曲溪青,目瞪口呆,“这……这是……”

  村民误以为曲溪青是城里哪家大户的女子,看上睦野跟了他回来。

  真美!乡野之人想不出更多的言辞赞叹,一个个眼睛都黏在曲溪青身上。偏偏曲溪青还故意对村民展露笑容,把路上的男人魂都勾了,路过的女人赏了自家男人一巴掌,曲溪青笑得更欢了。

  蛇性爱撩,性子不安分。等他从撩拨的快意中清醒,往前一看,哪里还见睦野的影子。

  把农夫跟丢了,曲溪青扭着身子闪入树丛化回蛇。它循着农夫的气息一间一间屋舍找过去,人跟丢了,房子可跑不了。

  夜色苍茫的时候,睦野提着满框的药草回去。转了个拐角,就看到院子门外蹲着一抹淡青的身影。

  曲溪青挑着草杆数蚂蚁,听到声响,他小心翼翼放开手心里的蚂蚁,眼睛在看到睦野的一瞬间尤为晶亮。

  “木头,你可算回来了。”

  睦野走到曲溪青面前,被蛇如此纠缠,不免感到无奈。

  第5章 求收留

  曲溪青抱膝而坐,垂在地上的纱衣染了灰土,乌长的发上还沾了几片树叶,白玉般的赤足由于受冻和刮伤变得红通通的,形貌凄楚,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心思。

  他眨着湿润的眼睛,“木……睦野,你真的不愿意收留我么?”

  睦野悄悄捏紧手上的药筺,“这里并不适合你。”仍然重复那句话,“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院子的大门开了又关,曲溪青被隔绝在外。隔着一堵冰冷的墙,他听到院里的大黑狗叫声欢快,细听之下,明明那木头农夫都没开口说话,这狗倒是狗来疯。

  曲溪青心里颇不是滋味,他竟觉得此刻自己连一只狗都不如。

  天色完全暗下,油灯照出的暗淡光线从屋舍内隐隐探出。这时候的冷意比白天来得更猛,透过薄薄的纱衣,侵袭他身上每一处。

  曲溪青紧抿着唇,偶尔激起一个哆嗦,不由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好冷,不停地往手臂上搓弄,阖上眼,甚至能听到灶屋里火柴燃烧时发出的响声。蛇惧怕火,可在火旁边一定很暖吧。

  温暖……他更想念的是来自农夫胸膛上的暖意。

  念头一起,曲溪青决定不等了。

  他凭什么要委屈了自己,他又不是人,本就不用遵循人的那一套。这般安慰自己后,曲溪青化回了蛇,沿着篱墙爬上院内。它找了处角落蜷着,耐心等待农夫熄灯入睡。

  乡里人休息早,曲溪青等了不多时,内屋暗淡的光一灭,周围顿时黑沉沉的。黑贝趴在院子门后的干草上睡着,它沿着墙外圈爬过去,从窗缝隙里再次爬入屋内。

  细听农夫呼吸的起伏,确定人已经睡沉,蛇爬上炕,悄悄钻进被褥底下,一溜爬进了它念了许久的胸膛。

  浓郁的精阳之气环裹全身,蛇轻轻扭动,着迷地吐出蛇信子在农夫精壮结实的胸膛上不断扫动舔舐,扫过那粒豆子时,蛇信子刻意卷了卷,在小豆尖上转,卷了一粒再换一粒,待农夫微微一动,它便停下。

  好在睦野没醒,蛇满意地贴在农夫肌肤上,屋外冷风呼啸,农夫胸膛的热意与气息令它舒服地跟着沉沉入睡。

  翌日,清醒过来的睦野看着趴在身上一脸恬淡熟睡的曲溪青,把人拉开后系好被扯散开的衣衫。

  曲溪青被拉动后也跟着醒过来,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农夫,他鼻翼轻轻一动,凑上农夫喉结凸出的颈项,情不自禁伸出舌尖往那一舔,察觉到对方颤动,他懒懒笑出声,“好香——啊疼——”

  农夫胳膊一贯,这是曲溪青第二次被甩下床。

  睦野沉下脸色,与之相反的是被舔过的脖子升腾起阵阵热意,“你……为什么不离开。”

  曲溪青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他趴回床上直勾勾看着农夫,手指贴在腰后,眼里沾了些水汽。

  “木头,你把我摔狠了,我这儿好疼。”

  睦野顺着曲溪青的手指看过去,素青的薄纱下,似乎透出些许淡淡的红。

  是……摔到的地方受伤了吗……

  睦野走下床,背对着曲溪青,脸上神色看不真切,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他突然道:“你……若是想留下就留着吧。”说罢,打开门闷闷地往院子里的井口走。

  曲溪青在床上趴着一时半会儿没动,待晃回神后突然笑出了声。腰上疼意还未消退,他却在农夫松口后,从没有感到过这般的快意。

  这根闷木头,总算让他留下了。他将脸埋进被褥,里头残留这农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