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秉川闭目小憩：“爷爷没事。不过后续的治疗有些复杂，和陈伯伯多商量了会儿。”

  赵广松了口气：“这就好。对了，您的手机一直在响，都一上午了。”

  郜秉川这才拿了手机翻看，发现有多个未接来电。

  今天早上，他本打算是看看爷爷就离开的，想着时间不长，直接把手机留在了车上。

  谁知探望的时候，他晕倒在了icu门口，被陈院长“带”去做了个身体检查。

  这一检查就耗去了许多时候。

  认真算来，他已经“消失”了好几个小时。

  郜秉川快速拖动着未接来电的列表。

  看到某个号码时，饶是他一向沉着冷静，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先回了和工作有关的电话，没其他事情了，他才拨了那个号码。

  那串近日来他最不耐烦看到的数字。

  “有事？”郜秉川的声音极其平淡。

  甚至透着些许的冷漠。

  “你是……郜秉川吧？”电话那端，她的声音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听上去小心翼翼的：“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郜秉川察觉不对劲，沉默了几秒钟。

  说实话，她的音色是没变的。

  但，因为说话人的措辞和语调的不同，而让听者的感受完全不同起来。

  平时那个女人的声音是掐着嗓子歇斯底里的。今天忽然柔了下来，变得软软糯糯甜甜了不说，还很有礼貌。

  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即便两人只是协议结婚，但，只要她不继续作妖，他就会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对方言谈间没了以前惯有的尖利和刻薄，郜秉川的语气就也温和了一点点：“有空。你有事？”

  “嗯，你之前不是说打算离婚吗？我想，我可以答应。”

  这一通电话从一开始，她的语气里就带着探寻和犹豫的意味。

  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方才变得坚定起来。

  郜秉川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些。

  难怪她的语气听上去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原来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而且这个决定还关系到两个人命运的转折。

  郜秉川问：“那条件呢？也能答应吗？”

  “是的。”她回答得十分爽快：“我可以和你悄悄离婚，继续以孙媳的身份陪着爷爷走完最后这段时光。”

  “好。”郜秉川心里有了决断，快速改变计划：“我现在立刻回家，过段时间就到了，你略等我会儿，到家再谈。”

  ·

  城郊的某处豪宅。

  春风和煦。

  温暖的阳光下，左乔乔大大咧咧坐在庭院的躺椅上，满足地享受着悠闲的午后时光。

  佣人低着头走到她身边：“太太，这是今天空运过来的水果。半个小时前刚刚送到家，管家选了些您喜欢的种类让人洗好了。请问您现在吃吗？”

  银质镀金龙凤呈祥的盘子上，放着四五样新鲜果子。

  水果色泽很好，各个饱满可爱。

  盘子也非常漂亮，做工精美花纹细致。

  但是——

  左乔乔目光落在盘子上，有些震惊：“这是装饰盘吧？”

  不是专门装食物的那一种啊。

  佣人猛地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后又迅速垂下眼帘，语气比她还意外：“这不是您昨天下午说的吗，家里的银盘子只当摆设太浪费了，不如装菜装水果，这才能体现出它们本来应有的价值。”

  左乔乔：“……”

  这真不能怪她。

  她才穿过来一个晚上而已。

  原身留下的记忆是残缺的。

  昨天白天原身具体做了什么，她并不特别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