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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2)





  她婶娘李氏去世后不久,她祖母觉得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是提出过让她娘顺势接手教管六堂姐和九堂弟的。

  自家女儿难得的小女儿态,谢氏爱怜地摸摸她的头,笑骂,“小心没良的,你这是想累死为娘啊。为娘要教导你,还要管你两个哥哥,哪还有精力管他们啊。”

  她婆婆不耐烦悉心教养她二弟妹李氏的两三个孩子,让她接手,她哪肯。这种事吃力不讨好,做好了就是你应分的,做不好就是她的错,她又不是没孩子,有那精力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自己孩子身上呢。

  周盈盈被她娘说得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外头有丫环在探头探脑,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有事。

  荧玉出去了。

  当她回来时,表情很奇怪。

  “什么事?”

  荧玉神情恍惚,

  “六姑娘无缘无故拿戒尺将九少爷抽了一顿……”

  周盈盈一愣,她六堂姐这是发什么疯?

  谢氏的嘴角微微勾起,真是现世报,想到刚才女儿在她那莫名受的气,谢氏顿时畅快了。

  周宪纵然是她的亲弟弟,却也是周家男丁血脉,岂能容她无缘无故地抽打?

  谢氏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娘就说了,你六堂姐那性子,自己都能将自己折腾个死去活来。她的事,你以后别沾手,省得惹来一身骚。”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周蓁蓁被何老安人斥骂并罚跪小祠堂的消息,连前因后果都清楚了。

  听到前因,周盈盈一愣,犹疑地问道,“娘,你说六堂姐有没有可能是故意的?”

  谢氏不以为意地说道,“她哪有那个脑子啊,估计就是恨铁不成钢吧。”不过真是幸运,倒是周宪躲过一劫。

  第5章

  萱北堂外,陈嬷嬷准备送周蓁蓁去小祠堂,其实说是送,但和监视差不多。

  “六姑娘,祠堂那边夜里阴凉,云霏没甚经验,要不要让云真陪你?”冯奶娘小声建议,她心里盘算着,这次云真陪着六姑娘跪三天小祠堂,让云真多担待点,这次的事就算过去了吧?

  周蓁蓁淡淡地道,“奶娘,我看你是记性不好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只想着这事。周蓁蓁心中冷笑,看来她是怎么敲打她都没放心上是吧?

  “我这做主子的,说出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唾面自干的事,绝不干。”她是真的恶了她奶娘母女。

  冯奶娘脸色一变,“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走吧,咱们去祠堂。”

  陈嬷嬷就站在三丈外,给她面子容她交待一些事再去祠堂。

  周蓁蓁与冯奶娘的话,她影影绰绰听到一些,再结合今儿发生的事,不由得在心里道,六姑娘和她奶娘之间,闹得有点僵啊。

  周蓁蓁到了之后,就径直跪在小祠堂中。

  陈嬷嬷将周蓁蓁送进小祠堂之后就走了,鉴于周蓁蓁过往的表现,她倒不怕她弄虚作假什么的。六姑娘耿直得很,她才不会呢。

  她走了之后,周蓁蓁吩咐云霏拿蒲团。

  三天呢,有时候做做样子就行,真的跪在这石板上三天,腿都要废了。

  对于她的吩咐,云霏很意外,六姑娘倔强,以往跪小祠堂都是实打实的,什么时候弄虚作假过?

  周蓁蓁当然没有忘记她以前干的蠢事,那简直是自虐,自以为她跪得一身伤痕,能换来家人的愧疚以及怜惜,但以前的她不知道的是,只换来她祖母吐出来的一个蠢字。

  云霏很快就弄来了一个蒲团,周蓁蓁跪在上面想着自己的心事。

  头一世,她的性格是真的不好。可以说,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那样的性子。

  为了陈粲,她也曾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过。但是当她冒领功劳一事被揭穿,与陈粲的亲事不了了之之后,一切的努力显得多么可笑。于是她开始自暴自弃,嫁人之后仍旧没有醒悟,最后撞得个头破血流,她不到三十而殇,仅留下一稚子,在这艰难的世道里求生存。

  带着记忆重生在后世,就是意外之喜了,她没想到自己还有那样的机缘。她出生在一小富之家,兄弟姐妹三人,父母待他们都差不多。她在后世生活了二十多年,大学选的是医学专业,各种知识的熏陶以及时间的沉淀让她渐渐走出了阴霾,最重要的是人格的渐渐完善和健全。在这之前,她刚刚从上一世的纠缠中走出来了,正准备接受她大学同学的追求,开启新的生活。

  哪里知道转眼她又回到了第一世的周家之中。

  说实话,她并不想回来。这一世她的生活痛苦居多,快乐太少。束缚也多,哪有后世来得自由啊。

  但是既然回来了,那她也不忤。只可惜回来得有些晚,要是早些年,她娘还在的话,她还能想想办法为其延请名医救她一救。

  今天的事皆是她故意为之,也是她遵循心意的做法,收拾侍女是真,对周宪恨铁不成钢也是真。当然,她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有她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剑指六房房长的当家娘子泓大婶子郑氏。

  不过她在别人眼中向来就是行为乖张,情绪常常阴晴不定,应该没人会想到她另有目的。

  在记忆中,她泓大婶子郑氏死后利用手中十二处产业,将周家好几房人都拉下了水。这一局中,郑氏耗尽了半生经营所得,以十二处产业为赌注,半辈子经营的人脉为依托,将六房房长周泓周举人虐子杀子的嘴脸,还有莫老安人插手侵占儿媳妇私产的嘴脸,就在知府夫人、族长以及诸位族老太爷跟前,扒得清清楚楚。

  这事表面上看,是莫老安人趁泓大婶子卧病在床的时候,让娘家□□舅莫兴家插手接管了泓大婶子的产业,莫兴家本人不擅经营,却有个擅长商道的女婿黄奎,黄奎利用职务之便将十二处产业全部以半价易手,比如良田十二两一亩的作价六两。这些产业中最大的两处卖给了沈家:七处卖给了本家,宗房、三房、七房皆有参与:剩余的则卖给了外人,这些外人不是出身世家就是出身望族,一处生钱的产业都没给六房莫老安和周泓周举人留下。

  泓大婶子出殡之后,莫家偷卖郑氏私产一事就被揭露开来。

  整件事中,有个关键人物,就是挑起脓泡的人,也是为郑氏为宕哥儿张目揭露莫家偷卖他人私产之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康靖二十五年的状元郎裴华,今在翰林担任秘书郎一职。

  郑氏亲生父母早已逝世,又无兄弟撑腰,若非此人,周氏宗亲夺产一事终会是笔糊涂账。

  族人瓜分侵占郑氏私产一事毕竟是丑闻,若无身份足够尊贵的外人在场,终会被宗房族长大被一掩,不为外人所知。最终吃亏的,将会是她泓大婶子的一双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