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最后一个没搞清楚状况的警察被打翻在地上，大礼堂门口的混乱终于得到有效控制。

所有警察们针对示威学生们的殴打终结，而被打得学生们，也在赵扬手下那帮弟兄们的劝阻下，逐渐安静下来。

“今天到此为止吧！”

狗剩站出来，告诉所有的学生们：“他们的成立大会看样子也结束了，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抗议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这是事实，不管是被打的还是没被打的学生，都只能暂时无奈的默认这个事实的既定。

“狗剩兄弟是吧？”

一个中年警察在学生们开始缓缓撤离的时候，带着一点点的胆怯，凑到了狗剩的身边，抱怨道：“今天这事我有点看法能不能说？”

狗剩横他一眼，问道：“怎么？你们打了学生，还准备抱屈？”

“我们是真屈……”

中年警察说：“狗剩兄弟，今天这事可不能来我们警察，是那些学生首先挑事。不是他们中有人开枪打了我们的人，我们也不至于……”

他看狗剩脸色不愉，赶紧改口说道：“当然了，我们这些警察也没抓住学生的手，只是当时大家一激动，才动了手。”

这个说法倒还算是顺耳，狗剩脸色稍稍缓和，问道：“你什么意思吧？”

“我意思吧……”中年警察有点踯躅，但最后还是把比较艰难的话说出了口：“我意思今天这事既然都是误会，谁也说不清楚，就算是去调查究竟谁开的枪，难度也太大，您看能不能跟赵大当家的说说，这事咱……咱就不提

了，直接掀过去？”

有走在最后的一个学生当场提出异议，瞪眼道：“你说不干就不干了？你们警察打伤了我们这么多学生，就这么掀过去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

中年警察被这话说得脸都皱成了一朵大菊花，拍着大腿说道：“你看看，你们学生被打归被打，有几个躺下起不来的？你再看看我们这边……”他的背后，只有七八个警察看上去是“完好无损”的，十几个警察勉勉强强撑着站在一边，个个脸上身上带伤，警服被撕烂的就更别说了，另外至少还有二十几个警察到现在还在地上打滚乱哼哼，站都站不

起来。

这些警察，被学生们打翻的几乎没有，几乎全都是赵扬手下这帮弟兄们干的。

但不管是谁干的，谁都看得明白，今天吃亏最大的肯定是警察。

那个提意见的学生一看这个情况，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只好对狗剩说：“狗剩哥，你说呢？”

狗剩能说啥，看看这个警察，问道：“你说掀过去能行？能代表他们？”

“能能能！”中年警察赶紧说道：“弟兄们刚才还私底下说了，今天咱们冲突的本来就是没味的事，和平相处多好。大家还说以前都是听人家说，才对赵大当家的和您们这些好汉们尊敬有加，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

后咱们多联系，相互照应。”

“看你挺会说的，这事要不就这样吧。”

二狗子在一边听着可乐，凑过来问他：“我说老兄，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中年警察拍拍胸膛，说道：“我叫张亚东，各位好汉，咱今天就算是认识了……”

大礼堂外面警察们和学生的事情，有狗剩他们这帮弟兄们从中控着，起得很突兀的骚乱结束的也很干净利索。

而大礼堂内的混乱，在宾客们总算是你挤我我挤你的从里面退出来之后，也渐趋平静下来。

大多数的宾客当然不愿再在这里继续停留，纷纷离开了大院，而一些冷静冷静心情的记者们却已经开始准备找警察们打探一下刚才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特么的！”

跟着记者队伍一起出了大礼堂的辛圣杰十分恼火的暗中捶一把拳头，小声说道：“白忙活半天，这回啥收获也没有！”

“事情已经是这个样了，咱们再着急也没用。”

耿薄闻也很苦恼，他看看天边的云彩，忍不住轻声叹息：“放在平时一点收获也没有也还罢了，今天……咱们怎么跟那位抵达吉南市的前辈交代？怎么给尚老板交代？”

…………

…………

尚老板今天没在自己店里待着，却是徘徊在站前街上，这里走走，那里看看。

这条街，因为离着火车站不过百米的缘故，往来的旅客非常多，流动人口多的海了去了，所以站前街上除了鱼龙混杂的饭店旅馆之外，最多的就是勾栏寓所。

盖因地理位置的缘故，这里的勾栏寓所和别处略有不同；别的勾栏寓所大概只有半下午的时候才开始热闹起来，等着晚上迎接客人，但这里的却是全天候的有人候着，随时接待客人。

一家勾栏门口的两个站街女郎有点看不过去了，其中一个在他再一次徘徊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忍不住搭讪道：“这位爷，看您在这街上转一上午了，还没瞅准去哪家？”

“哟！瞧您说的，您看我是能消费您这买卖的人吗？”

这是一个烫了如今最流行的大波浪卷的女郎，尚老板一看她也乐了，撩起袖子给她看看自己破棉袄内侧补丁，说：“我要有这钱，还不如早早换身行头。”

“那可不一定，有些爷兜里穷的叮当响，攒俩钱就上咱这儿跑。您呐，也别跟我绕，我知道您没看上我，就看您逛一上午也没选准地，心里边好奇。”

那女郎挑挑下巴，问道：“给姐们说说，你想要个啥样的，说不准能给你介绍介绍。”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我问住了……”

尚老板砸吧砸吧嘴，好像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你要说我这个人吧，别看长得不咋地，也没啥钱，但是我呢，眼光还挺高，一般人看不上。”

跟大波浪一起的，却是一个挽了发髻的女郎，她好奇的问了一句：“那您说说看，得是啥样的才能顺您的心？”

“怎么说呢？”

尚老板跟她俩搭着话，眼神却是在火车站出站口前面的小广场上扫过。目光在这一刻微微一亮，他指着小广场上的一道人影，说道：“瞧见没，这种我就看着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