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党的群众基础不是一般的坚实，这一点，是我们国民政府方面难以媲美的。”

陶欣蕾有点酸涩的说道：“别看我们的部队一直战斗在前线，但是老百姓又有多少相信我们真的是在抗日？”

这是实话，1937年的卢沟桥事变之后，国民政府的军队的确投入了大量的兵力物力，和日军多次交锋，然而这些交锋拜多胜少，别说取得什么成果了，反倒是一座座重要的城市被日军接二连三的夺取。这其中当然有很多深层次的原因，比如武器装备上的劣势，比如机械化部队的应对不足，比如国民政府部队内部派系林立，调遣困难……等等，然而这些东西，在老百姓看来，其实都不能算是什么问题，老

百姓唯一关心的问题是，赢了没有？

又或者，输了之后，是不是还能坚持战斗？

毋庸置疑，在老百姓们看来，社工党的队伍始终都在坚持抗日，哪怕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社工党的队伍也基本上没有退缩的。

从这种意义上说，社工党能够得到广大老百姓的拥护，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不去拥护这样一些虽然装备简陋但是不屈不挠始终都在和日本人作斗争的队伍，难道还要去拥护前先吃了败仗之后，接着就会出现多批逃兵的队伍？

陶欣蕾必须得承认，国民政府部队的逃兵现象是非常令人可耻的，而且是非常败坏国民政府形象的……

在这个时刻，她下意识的朝着大观剧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默默想道：“赵扬大概也就是因为看到了国民政府的诸多残败迹象，才更加愿意向社工党靠拢吧……”

…………

…………

雪越下越大，让这个略显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苍白。

大观剧院的天台之上，赵扬静静的站在雪窝里，眼神之中写满了悲伤。

严格说起来，他和阿大的接触是从这个天台上开始的，正是在这个地方，两个人开始研究东来真气的一些法门应用，而且还是阿大主动承担了被实验者的角色。

没有阿大，赵扬一直到现在，恐怕也只能把先天真气当做武者的内力来使用，而不可能动用任何一丁点的真气法门。

回想着和阿大的那些过往，赵扬的心就有一种深深的刺痛感……

“赵先生……”

王小雨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赵扬的身边，带着沉痛的情绪说道：“宋老先生和阿大去了，他们是为了抗争日本人去的。我想他们去的肯定义无反顾，无怨无悔，他们……他们也一定不希望你这么难过。”

“……我明白。”

赵扬仰起头，轻轻的苦笑着。

他当然明白，一切安慰人的话都会是这个样子的，逝者不会希望生者为了他们难过……然而，有些情绪哪里可能像是一句话一样轻飘飘的，随风而去？

“我们需要记住他们，记住他们做过的这些事情。”

赵扬说：“然后，我们继续下去。”

“嗯。”

王小雨深深点头，又说：“赵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有件事，我想我还是要给您说一下。”

“？”

赵扬对王小雨的了解不多，但是一样很清楚，她不是那种会在特殊时候故意招人厌的人：“你说。”“在茶馆的时候，我说过，应该是有一个日本人，使用了东来真气，杀掉了我们峨眉修真门派的人。这件事，我没有说谎，而且，我也相信您和阿大不可能说谎。在我们华夏，现在还会用东来真气的，可能

真的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但是……”

王小雨说道：“旁观了今天的比赛，又亲自跟那个井之上次郎交手之后，我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虽然这几个日本人所使用的修行法门，和东来真气略有不同，但是仔细深究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这些修行法门其实都和东来真气有些近似。”

深吸一口气，她又说：“所以我怀疑，他们这些人的修行法门，很可能是东来真气的一个分支。”

“这……”

赵扬被王小雨的这个说法大大的震撼了一下，下意识的重新回忆了一下井之上次郎、雨宫、西野等人的修行法门。

此前的时候，他更加关注的是宋长空、阿大的安危，以及这些日本人的真实实力问题，还真是不曾过多的关注过他们的修行法门本身；如今仔细想来，他立刻发现，王小雨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几个日本人的修行法门，好像真的和东来真气有众多的相似之处。

“联系到我门中那么多同仁的死，好像也都和东来真气有关，我有一个小小的猜测。”

王小雨说道：“赵先生，您说日本人的修行法门，是不是从华夏传出去的？至少，今天见到的这些日本人的修行法门，会不会是传自华夏？”

“很有可能……”

身为一名已经两千余岁的“老人”，作为两千年前一段历史的亲历者，赵扬非常清楚的知道，东来真气的确是华夏本土土生土长的修行法门，换而言之，这种法门的诞生地就是华夏。

尽管不排除有可能日本的修行者也有可能独立创造了另外的一个名字的修行法门，和东来真气十分相似，然而这种可能存在的几率能有多大？

芝麻粒大小？还是小米粒大小？

“传自华夏……”

赵扬的心头徘徊着王小雨的这个猜测，忽然间就想到，两千年前的时候，手中掌握着东来真气的人似乎并不只有他自己。

在那个时候，徐福船上有不少人曾经看到过东来真气的修行法门。

难道……

赵扬不得不想到自己似乎本能力对日本人的那种厌恶感，完全就是因为日本人的身上有着某种和徐福类似的气息。

“难道说当年的那艘船上，有一些人最终抵达了现在的日本，并且在日本落地生根，繁衍生息至今？”他在心里猜测着：“正是因为如此，东来真气才在日本得以部分流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