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天牢里的牢头看着，就觉得这孩子跟曾经活着的三皇子特别像。

四皇子的皇妃生下了早就去世的三皇子的遗腹子，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肯定得引起轩然大波。

带着贵圈真乱的心情，牢头就这么守着司马瞾，没事开口刺激刺激他，拿徐氏的孩子不像他、像三皇子的事来刺他。

十年，二十年……

夏灵和冯臻始终没有孩子，他们册立了冯将军和冯夫人的老来子为太子。

而司马瞾，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面对着怨恨他的徐氏，还面对着一个名义上是他儿子、实际上却是孽种的儿子，就这么在皇宫的天牢里活着。

“我要见冯嫣。”

“我要见冯嫣。”

从爱到恨又到爱，司马曌始终不懂，为什么他们在山村私奔时，冯嫣明明对他全心全意，怎么回到京城，一切都变了样？

她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

是变心的，还是从来没有爱过？

司马曌闷着念头，一日日想见冯嫣，但是夏灵知道司马曌不甘心，她就是从不见他。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此？一辈子都是漫长又没有希望的。

*

这一世，她和冯臻没有孩子。

冯臻对她极好，从来都是宠着惯着，惯得夏灵无法无天，他也不在乎。

从来不在乎子嗣，哪怕朝臣们再怎么上书、请求冯臻填充后宫，绵延子嗣，冯臻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不搭理。

做这个皇帝，冯臻从一开始只是想着能有个上台面的身份、配得上冯嫣，谁想着一路走上了这人间至高之位，享受上了人间的荣华富贵。

但是，这至高之位再好，也怎么都比不过他的初心。

当年在冯嫣跟司马瞾私奔，冯臻在茅草屋外的树上守着的时候，那一声女子娇蛮的呼声，就像是带着他走进了新世界。

“冯二进来！”

这么多年，冯臻从来没有忘记。

他的姓，他的名，都是冯嫣赐给他的。

他爱她，以他赐予他的冯臻之名，无论子嗣绵延。

*

又是很多年，某个早上，沉稳冷峻的皇帝突然从书房的龙椅上一头栽下。

夏灵急切的赶了过去，乾清宫的榻上，冯臻躺在宫榻上昏迷不醒。

十年过去，中年模样的他鬓角带着斑白，冷峻深沉的面容也是紧绷着，明显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好端端的，帝王突然从书房的龙椅上栽了下来，这一幕实在惊悚，吓得宫人们赶紧去找了皇后娘娘，太医们把皇帝挪在了宫榻上诊治。

诊治结果并不乐观。

当年的冯臻做暗卫时，为了逼出身体中的潜力，练高强武功，身体里早就暗积沉疴，这么多年调养也不见起效，如今这模样，从脉象上诊断，竟然像是大限已至。

夏灵守在冯臻身旁，听着脑海里的声音，轻轻的攥了冯臻的手。

作为中宫之主，夏灵严令宫人们保守秘密，这边请年迈的冯将军和冯夫人入宫。

低头轻吻了冯臻的额头，夏灵帮冯臻理了鬓角的白发，轻声。

“别急，我马上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