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叔这才依依不舍的挥挥手，转身上岸，背影说不出的孤独落寞。

这么些年，姐弟俩还没一同离开过家，老伴早逝，想想家里偌大的院子，心里头一时空荡荡的。

商船缓缓驶离港口，越行越远，牧羊站在船尾，瞳孔中的西湖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耶！”

牧羊兴奋地跳了起来：“原来离家出走是这么爽的事！”

“好了，小羊，外面风大，去房间休息。”

牧雨灵牵着牧羊，往船舱里走。

管事人给他们三人安排了一间房，没办法，船不大，船员又多，像他们三人一间房这种，已经是特殊待遇，那些员工都是七八个人住一间。

进房间的时候，见郝仁在地上草席盘膝打坐，牧雨灵嗤之以鼻：“装神弄鬼！”

郝仁睁开眼：“牧大小姐，我得罪你了？”

牧雨灵哼了一声，没说话。

郝仁想了想，问道：“天骄大比什么时候开始？”

牧雨灵本不想搭理他，但想想她爹的嘱咐，便不情不愿应道：“十天后，等我们到了中州，时间刚好。”

郝仁笑道：“十天时间，就算你能打进天骄榜前五十，恐怕西湖也早被昭天观灭了吧。”

闻言牧雨灵一怔，这个问题，她怎么就没想到？以昭天观强者的速度，恐怕三天内就能赶到西湖。

忽然，想起牧羊说要跟着她离开，她爹只是叹声点头；想起从村子赶到镇上港口，一路走来，她爹反常的婆婆妈妈地各种叮嘱，大到争夺天骄榜，小到吃饱穿暖；想起她爹离开时候的背影，那种孤独和决然。

“呜呜……”

牧雨灵心头揪紧，又酸又疼，想哭，又捂着嘴忍住不哭。

牧羊睁着大眼睛，疑惑道：“阿姐，阿爹要死了吗？”

被牧羊这么句话戳中痛处，牧雨灵眼泪水流落下来，蹲坐在地上，脑袋埋入大腿间痛哭起来。

“阿爹要死了！”

看着看着，似乎受到牧雨灵哭声的渲染，牧羊哇的一声，也跟着大哭起来，哭得那个惨啊。

小孩就这样，看别人哭，自己也会跟着哭。

“都是你！”哭着，牧雨灵突然抬起头，怒视郝仁，嘶声道：“你明明知道阿爹的想法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告诉你有什么用？”郝仁嗤笑，“一个九昭天，就让你束手无策，告诉你，让你跟着你爹送死吗？”

牧羊哽咽道：“阿姐，你不能怪他，这小子虽然装逼了点，但人还是挺好的，他也是为我们好。”

“阿姐，我们要发愤图强，好好努力，为阿爹报仇！”

“瞧瞧，小羊都比你出息。”郝仁笑呵呵道。

“我阿爹都要死啦，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啊？”牧羊好奇问道。

“对，没心没肺的家伙，亏我们家给他吃住！”牧雨灵咬牙切齿。

“强者，就是天地崩于眼前，就是杀出尸山血海，也能一笑置之，而我，就是这世间的最强者。”郝仁微笑道。

“阿姐，我要成为强者！我要笑！”牧羊握紧双拳，一副发愤图强的小模样。

“不要脸！”牧雨灵则是骂道，当然是骂郝仁。

“哈哈，嗯，我不要脸！”

郝仁大笑着，信步迈出房间。

管事人正坐在船头啃瓜子喝小酒，郝仁大大方方坐了下来，也跟着喝起小酒，西湖人酿造的酒很不错，纯度很高，够烈，却不上头。

“老哥，跟你打听点事。”

“你说。”

“昭天观宗门在哪？”

“听你的口音不是西湖人吧？怎么？为西湖操心呢？”

西湖得罪昭天观的事，众所周知。

郝仁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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