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凝声说：“这混蛋的元神已经和本体无异，就算只是一缕神念，恐怕也拥有其本尊十分之一的力量。”

“古仙的力量，纵然只是十分之一，也是无比可怕的，关键在于力量的层次上，我们就弱他数筹，这已经不是你我力量叠加所能弥补的差距。”

“那怎么办？等死？”郝仁转头看向身后，刚才劈出的那股力量正在疯狂冲破空间，距离这方空间彻底崩碎，还需要一些时间。

“死？”疯子听到这个字，声音无比阴沉的说：“我不知道你甘不甘心，但我绝对不甘心。”

“就算是死，我也要从这老匹夫的身上啃下一块肉！”

郝仁顿时一惊：“你想做什么？别犯傻！”

疯子哪听得进他的劝言，体内的元神已经燃起一点星星之火，那火焰，还在急剧扩大。

“停下来，快停下来，你他妈疯了！”郝仁面色大变：“我还能施展一次古仙之力，只要拖到这方空间破开，他就杀不了我们，顶多就是我们被再次镇压！只要活着，纵使千年万年，乃至再多一个十亿年，我们都还有机会！”

“别傻了。”疯子语气坚定，带着癫狂，带着决然，“再次回到那鬼地方，我们永无脱身之日，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受够了……”

“死有何惧？”

郝仁大急，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吧，这只是我的一具分身，只要活着，我们就一定有机会！”

疯子显然不愿意去奢望那莫须有的可能，纵使郝仁本尊重回巅峰，也未必能在北荒古神一族的祖庙下救出他们。

古神祖庙，外有古长青，内有古无名的神念残留，不入古仙，终是大梦一场，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好歹也是曾经的仙尊，别矫情了，配合我吧……”

疯子的元神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恐怖的力量淌遍四肢百骸，气息一下拔高了数十倍不止。

这刻，他的力量已经无限接近古仙，只差对道的领悟，只差“大道至理”的力量，只差登上那浩渺九重天。

郝仁眼眶微微泛红，调动他在九重天上，踏上那登天第一桥的半步之力。

九重天，他连第一重天都没登上，但那通往第一重天的石桥，他却是已经踏足半步。

别看只是半步，却已经让他领悟到那么一丝大道至理。

这和操控神道石的力量不同，神道石虽说已经成为他的道台，但终究只是他继承别人的，他始终无法娴熟的操纵，但那登天第一桥的半步之力不同，那是真正属于他的古仙之力。

本来，他修为低微，无法彻底发挥出那丝古仙之力，但现在不一样了，借着疯子的力量，他可以将那丝古仙之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对付古仙的一缕残念，足够了！

郝仁操纵着疯子的身体，带着疯子内心深处的决然，如飞蛾扑火般，飞了过去。

“疯子，何至于此？”古无名罕见的神色略有复杂，“我把你从那山旮旯里带出来，传你神通术法，传你我族血脉，让你成为宇宙至强者，让你扬名天下，让你名垂千古……”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终归主仆一场，何至于此？”

在他看来，即便他要杀疯子，疯子也应该乖乖领死。

这样悲愤的死，把过去渲染得太无情了。

古无名仰头轻叹，却是没有反抗，任由双眼血红的郝仁冲撞在他身上，将他的这缕神念，轰得支离破碎。

这方空间，随之崩塌了。

“咳咳……”

郝仁半跪在地上，重重的咳了几声，咳出的鲜血夹杂着不少的碎肉，疯子这副身体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幸好的事，还有复苏的希望。

“疯子……”

他尝试着呼唤疯子，没有回应。

艰难的爬起身，就地盘坐，内视这副身体。

怎么找都找不到疯子的元神，烧光了。

真的死了。

他仰起头，看到的是昏暗的天，渲染着他此刻的心情。

如古无名口中那四个字，何至于此？

他从没放弃过希望，哪怕只是一丁点儿，即便他们无法脱困，本尊终有一日也能助他们脱困，他始终这么相信。

可是疯子，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非要把自己搞得魂飞魄散，十几亿年的漫长人生，通身宇宙顶点的修为，就此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