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瑾心里的火就这么被浇灭了，他抬起头，继续目不斜视的走出去。

顾雅楠倚靠在车身上，她不甘心，追着时慕瑾跟了过来，可是看到时慕瑾抱着林尽染出来，只觉得自己又被狠狠扎了一刀。

时慕瑾看也不看顾雅楠一眼，直接把林尽染塞进了车里。林尽染真是好样的，又让他大开眼界一次。

林尽染被塞进车里，整个人安静了许多，她盯着时慕瑾一眨不眨的看，手指放进嘴里咬了起来。

“二哥，你真好看。”

时慕瑾失笑，他记得上一次林尽染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他还正儿八经的反驳了一下林尽染的用词不当，却被她骂不要脸。

“二哥。”林尽染又软软的叫他。

“嗯。”

“二哥，我没喝醉。”林尽染咬着手指，一本正经的模样惹的时慕瑾想笑。

“没喝醉？”时慕瑾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尽染，他也不急着开车，顾雅楠想看，就让她看个够好了。

“唱首歌我听听。”

林尽染歪着脑袋咬着手指，突然咧嘴一笑，冲着时慕瑾毫无预兆的开口。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睁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可爱……”

时慕瑾下巴差点都给惊掉了，他记得林尽染的手机铃声是泡沫，完全跟这个风格搭不上边。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林尽染卖力的唱着，还一脸邀功的看着时慕瑾，她声嘶力竭的歌声回荡在拥挤的私家车内，时慕瑾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现在真是后悔，自己让林尽染唱首歌来听听了。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驱壳。”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伤从不肯完全的愈合，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难道就真的抱着遗憾一直到老了。”

……

林尽染唱着唱着，泪水就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她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

时慕瑾盯着突然泪流满面的林尽染，心脏仿佛被千万只蚂蚁细细的啃噬。

那种钻心的心疼，来的迅速且不能控制。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伤从不肯愈合，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了银河。”

林尽染反复唱着这一句，脑海里面有什么画面闪过，速度快的她怎么也抓不住。

“林尽染，别唱了。”

时慕瑾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林尽染“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悲伤蔓延着她的全身。

“时慕瑾，时慕瑾。”

林尽染紧紧抓住时慕瑾，一边哭一边喊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我在，林尽染我在。”时慕瑾大手摸着林尽染的脑袋，低沉的嗓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车窗外，顾雅楠站在那儿，身体投下的阴影就那么打在玻璃上。时慕瑾的车子贴着车膜，可是他并未全部合上，而是故意落下半截给她看。

顾雅楠紧紧盯着里面的一切，眼底有着悲恸一点一点的蔓延，时慕瑾从未这么安慰过她，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