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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过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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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爷爷是个保守的读书人, 甚至带着一些传统的封建思想,祖上大概是明朝的读书人,因为他发现家面的藏书只到明朝就没有更往后的了。他住在乡下的院子很雅致, 一所三进的宅子, 房前屋后种了松柏竹林, 梅花。书房藏书无数, 有专门的分类,涉及《诗》、《书》、《礼》、《易》、《春秋》等儒家经典的解释批注以及从隋唐就开始的诗赋。

后面他又翻到了一些游记和一些名人书写或解答的帖经、策问, 诗赋、杂文, 经义、墨义, 再加上宋初之前的诗赋。基本上涉及古代科考的方方面面, 那时方弛远还想有人说古人以书传家也不算是妄言。

除了一座宅子外,后山还有一些常见的果树,后来他和爷爷陆陆续续的又补种了一些, 山上的条件挺适宜果树的生长, 所以果子爽脆可口, 都被他拿来送给亲戚朋友了没有拿出去卖。

他喜欢这个乡下, 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面看看书,偶尔来兴趣了就练一练毛笔字, 陪陪爷爷奶奶说话。

“嘶, 好冷啊!”方弛远大概是冻僵了, 爬了两三次才从地上挪到床上拉起小薄被, 团成一团取暖。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风吹在薄薄的油纸窗户上,有一种刺骨的凉意。

他还有二两多银子,是他母亲去世前留给他的,算是他父母半辈子的私房钱,现在他要好好休息,明天要有一场硬仗等着他去打。

方弛远家今天早饭有些晚,等方弛澈都起床后,饭还没有好。

“做早饭的事还要人提醒吗?”张氏一脸不快,没有好气的说:“在懒散个一年我看你能饿死我老婆子!”

他是当家婆婆,管教媳妇就像喝水一样平常,各家各户都这样,所以她说话从来都不用收敛。

“娘,媳妇知道错了。”小刘氏一脸讪笑,内心里则咒骂张氏是老毒妇,表面上却有些讨好的把两个鸡蛋推给了张氏,一个劲的给坐在边上的丈夫和儿子使眼色。

“娘!”到底是夫妻同心,小叔张喜亮一接到信号立马接话说:“香草这不是一年多没做饭了吗,今天也就一时没想起来,娘,你看香草以前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是啊,娘,我以前不是没犯过错吗?这次是儿媳该打,让娘和爹等了那么久,该打该打!”

小刘氏一边做戏一边还真对着自己的脸打了两下,张氏顿时没好气的说:“好了好了,吃饭吧!儿子都那么大了,什么样子!”

等他们都吃完了,也没人想起来给方弛远送顿饭,小刘氏拿起碗筷去洗刷,暂时没人管方弛澈,他就偷偷摸摸的跑到方弛远的窗户下面,“哥,哥,弛远哥!吃饭了!”

张弛远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醒来,可能昨天哭多了他眼睛有些肿,喉咙也难受,像是发烧了。

“哥,哥。”没看见方弛远,方弛澈有些着急,他个头只刚刚到窗台,看不见里面就扒着窗台踮着脚往里看。他们家的老黄狗在他脚底下打转。

方弛远强打起精神爬起来,爬到窗户边:“小澈儿,有水吗,给哥哥弄点水过来。”他的嗓子干的像是粘到一起了。

“有。”终于看见方弛远了,方弛澈很高兴,不在扒着窗台,反过身去拿他放在地下的瓷碗,一转头却看见老黄狗正在舔碗里的水。

“大黄你气死我了!”方弛澈去打它,大黄狗以为方弛澈在和他闹着玩,一边闪躲一边又去舔碗里的水,快把方弛澈气哭了。

“你等着!”方弛澈恨恨的瞪了大黄一眼,端起水碗递到窗台上,“哥,水来了,你快喝吧!”

“谢谢。”方弛远不知道水已经被大黄喝过了,看着只露出半个小脑袋的方弛澈对他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心里有一瞬间的满足,“也不是完全没有一个亲人啊!”

喝了水,方弛远感觉嗓子没有先前那么干了,就问方弛澈:“小澈儿,今天家里有没有来陌生人?”

“是要买哥哥的人吗?”方弛澈一听小脸马上就皱起来了,感觉在多说一句话就能哭出来,“奶奶说他们下午就来了,哥,我不想让你走,哇~,我不想哥哥走。”

“不走不走!”方弛远看见方弛澈大哭立马慌了神,“不哭不哭,哥哥不会走的,以后还带小澈儿去后山好吗?”

“好!”到底是个四岁大的孩子,方弛远哄了两句他就喜笑颜开了,眼睛还是红彤彤的看着他。

方弛远看他不哭了,才重新打算接下来的计划,不是他没想过逃跑,只是有这一世的记忆存在,他知道自己不能走。

琼国虽然没有沿袭宋朝的保甲制度,严格规范流动人口的身份证明,但是对户籍的管理依然十分严格,他现在户籍还在方家,没有籍贯证明不说他跑不远,就算过了重重关卡,贸然逃跑,不是沦为乞丐就是被别人抓住重新卖掉,这是他自己不愿意的,最主要的还是他年龄太小,和大人相比力量悬殊太大,出去只能任人摆布,他知道,本身不具备力量的时候,计谋什么的都是空谈。

“小澈儿帮我去把小婶子找来好吗?就说哥哥有些事求她。”

“找我娘?”方弛澈小脸红彤彤的,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但还是听话的跑去厨房找他娘,没看见他放在地上的半拉杂面馒头被大黄啃了一半。

“娘,哥哥有事找你!”方弛澈眼巴巴的看到小刘氏。

“什么事啊?娘刷碗呢,去不了。”

“不行!”方弛澈像小牛犊一样,“哥哥说有事找你。”拉着小刘氏就往关着方弛远的小屋子走。

“唉!你别慌!我正刷锅呢,弄赃了你的衣服!唉,你这孩子!”小刘氏无奈的喊道。

小小的孩子,小刘氏要是不想,方弛澈绝对拉不动她,到底是个母亲,她怕闪倒了方弛澈,又怕弄脏他的衣服洗不掉,就这样才三步两步被拽到了小窗口前。

“小婶子!”看见小刘氏,方弛远喊了她一声,对她笑笑,只是看他红肿的双眼,沙哑的嗓音就知道他这一夜过的并不好。小刘氏到底心还没那么狠,别过脸问道:“远儿找婶子来干啥?婶子还得刷锅刷碗,你想干什么快说吧。”

“我娘还给我留了二两银子……”小刘氏为了钱可以卖掉自己的亲侄子,自然可以看出她贪财的性格,张弛远打蛇打七寸,开门见山的就把钱的事先说出来。果然,看着小刘氏的表情,方弛远知道自己第一步已经跨出去了。

古代的金钱换算并不是不变的,总体来说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枚铜钱,只不过有时候高点,有时候低点。在他的计划里,他小婶是个关键的人物,她想要钱,而他正好有点钱,这是达成协议的基础。

“我就知道大哥大嫂那么节俭的人,肯定得存点私房钱的,果然还是有啊!”当年方弛远母亲去世,小刘氏帮着处理丧事的时候没少往方弛远爹娘屋里跑,翻找了半天都没发现一个铜板,现在她打量着方弛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刘氏心里窃喜。

“我把钱都给你,你让奶奶不要卖了我好不好?我不想被卖掉!”配合着演出,方弛远说着红肿的眼睛又流下了不少眼泪,他自己在装的可怜些,看着楚楚可怜。

“你真有二两银子?”小刘氏觉得这孩子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心里被二两银子弄的痒痒的,就没关注别的。

他嫁到方家十五年,大闺女都出嫁了可是家里的老太婆就是不归西,不分家赚的钱就要交到公中,这些年他织布,编络子存的私房钱满打满算才二两多一些。

“娘去世后我就把钱埋起来了,所以不能拿了给小婶看,但是我以后还在这个家里,我要是骗了小婶,小婶以后再把我卖了我也没有办法啊?”张弛远感觉自己表演的挺好的,最起码眼泪流的挺多,他嘴里都能感觉到咸味了。

“哎呦!”听见张弛远说完,小刘氏就一脸冤枉的说:“你可是大哥唯一的香火,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苗,我哪敢卖了你?都是你奶奶的决定,小婶也是有心无力啊!你说让小婶救你,小婶咋救的了哦?”小刘氏一番举动下来,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真是方弛远冤枉了她。

“小婶你听我说。”张弛远让小刘氏把耳朵凑过来,说了怎么说服张氏的办法,“只是奶奶昨天就把我给卖了,下午人来拉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