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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焚 25(1 / 2)


林重去实验室拿上那瓶柳若诚的香水,到柳若诚家附近打电话把她叫出来商量一番。回到家一进门,童娜就闻出来了,皱着眉头问道:“你身上哪来的香水味?”

林重掏出香水说:“给你买的。”

“我从来不喷香水,你不是不知道。”童娜盯着林重。

“是柳若诚送你的,她今天求我办点事。”林重若无其事道。

“原来是柳小姐,我就说嘛!这么骚的味道只有她才会喜欢。”

“你瞎说什么?她哪儿让你看着不顺眼了,你这么说她?”林重抱起童童说道。

“我瞎说?前几天我家以前的邻居都撞见你和她在咖啡馆里了,你还抵赖?”

“你邻居?”林重忽然想起来在咖啡馆的那天,对面街上打伞的那个女人,她就是童娜以前的邻居,自己曾经见过她几次。

“我天天在家做饭洗衣带孩子,早晨还得抱着孩子出门买菜,你却每天去见那些所谓的老同学,你也好意思?”

“我清清白白,有什么不好意思!”林重发起火来,把孩子放下说道,“柳若诚跟我只是生意往来,听说你每天很累,她还请人帮咱们买日常用品,人心都是肉长的,你问问自己,她哪点做得不对?”

童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童娜赶紧抱起他又哄又摸,自己的眼泪也禁不住掉下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柳若诚的声音传进来。林重心中又急又气对童娜说:“我的态度不好,先给你和孩子认个错,但我是清白的。她可能找我有事,你无论如何得给我留点面子。”

林重打开门,见外面院门大开着,问眼前的柳若诚:“你把院门打开了?”

“是你自己没关。听说嫂子最近很累,我来给她送些东西。”柳若诚把一大包东西往桌上一放说道,“最近林重帮我不少忙,这也是我一点心意。”

林重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进院之后心不在焉地忘了关门,他刚想帮柳若诚说几句好话,童娜却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抱着童童上了楼。

“你这……”林重不知该说什么。

柳若诚拦住林重,小声说道:“我是怕童娜不相信你的说辞,现在却适得其反,对不起。”

“这不怪你,这就像别人对我说的,是生活对我的考验。”林重叹着气坐在桌前。

“你这身衣服喷了香水,就不能把之前的衣服换回来?”柳若诚小声问道。

“我早就想过,但那身衣服太脏了。”林重摇着头说道,“现在别说这些了,你先回去吧!我去哄她。”

柳若诚还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于是走到楼梯口仰头给屋里的童娜打声招呼就回去了。林重上楼去安慰童娜,她却怎么也不开门。

“你开门,我拿床被褥去楼下睡。”

门开了,林重赶忙挤进去对童娜说道:“你也看见了,我确实帮她办了不少事,这礼都送上门了。”

“谁稀罕她的东西。”

“那我给她送回去。”

“回来。你给她办事,她给你送礼,这东西不要白不要。这些天我累得腰疼,你帮我揉揉。”

章鲁一大早跟林重见面时说道:“我们的人把满粮里的注意事项给我说了,我记在这张纸上,你看看。”

林重接过纸看了看,上面写着:……3.粮食含有大量的纤维素、糖、脂肪,极易燃烧。4粮食和微生物会进行呼吸作用导致热量累积,温度升高后会发生自燃……故应做好通风、降温或及时翻仓等防火工作。

“虽然有些错别字,但干得不错,以后别用笔记,记在脑子里。”林重把纸烧掉,又问:“满粮这段时间翻过仓吗?”

“没有,这几天从其它地方运来一些粮食,正在往仓库里倒。”

“粮仓内温度是多少?”

“表层是十度,内部大概是三十度左右,是库管员在房间里的黑板上写的。”

章鲁说完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满粮的仓库分布图。林重点点头,递给他一个引火装置说道:“就这两天,具体起火的时间你来定。”

章鲁乐呵呵地刚想走,林重又叫住他说道:“你最好去买些过冬的粮食,粮价要涨了。”

回到警察部,见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林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走到行动队的办公室,朝一个队员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它人呢?”

“都找威力去了,就我在值班。”

“那我让你们去调查刺杀赵东升的那个凶手,有眉目了吗?”

“没有,现在大家根本没空管那个案子。神谷次长很生气,说找不回威力谁都不用回来了。”队员为难道。

林重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钱斌从身后叫住他说道:“林副科长,廖科长刚才打电话找你,让你回来后给他往检察厅山野凉介那里去个电话。”

林重拿起电话打给廖静深,听他说道:“我在山野先生这里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据说神谷次长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回去,你去找找他。”

林重开上车,在市内转了一圈,并没见着神谷川,当他再次路过威力失踪的那个路口时,无意中瞟见神谷川就坐在墙根下面。

“神谷次长,山野凉介先生在找你。”林重下车对失魂落魄的神谷川说道。

神谷川吸了一口烟,眼睛默然地看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

“这天寒地冻的,咱们先上车吧!”林重想扶他起来。

神谷川摆摆手拒绝了,林重索性一起坐下,问道:“为什么坐在这里?”

“这是威力失踪的地方。”神谷川黯然道,“宪兵队的十几只军犬顺着气味追踪到这里,在附近转了几圈就无可奈何了。这些废物。”

“听说是孙明遛的狗。”林重说道。

神谷川点点头说道:“我问过他,他说他当时在这里帮一个女人捡钱,一转眼威力就不见了。我问他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他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

“他说那个女人戴着墨镜和帽子,胸很大。”神谷川痛苦地笑了笑。

林重一乐,又问神谷川:“那你怎么想?”

“威力失踪是孙明的失职。”神谷川吐出一口烟说道,“狗的失踪和人的失踪,调查起来最大的区别在于,你也许会得知那人可能得罪了什么人、可能会去什么样的地方。如果他死了,那么究竟是仇杀还是情杀。但你永远不会知道一只狗为什么失踪,因为你不知道它的社会关系,也不知道它会跑去那里。”

“它是我最好的朋友。”神谷川又续了一根烟说道,“我这段时间太忙,疏于对它的照料。可我每次路过它的时候,它还是会摇着尾巴向我示好。狗把一切对它好的人都当做朋友,它不懂得分辨,这就是它忠诚的原因。”

神谷川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同感,干咱们这行的都很孤独,我时常会有这样的感觉。有些秘密我不能对任何人说,甚至是自己的妻子,但是我会对威力说,因为它听不懂。也真是因为这样,我才倍感孤独。”

“威力是只好狗。”林重说道。

“听说你有晨跑的习惯,喜欢跑着来上班?”神谷川起身说道,“这种习惯很好,让我想起了我的学生时代和军旅生涯。如果不是今天我觉得浑身乏力,咱们一定要比一比,看谁先跑回警察部。”

“这样我不一定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