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从来没有听到蔚用这种口气跟人说过话。她一向待人比较疏远，并不过分亲近，然而也不会说话这么严苛。

伊泽瑞尔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一个废物！你什么都不会做，所有事情都让别人替你打理，甚至跑步都跑不下来四百米！”蔚不屑地看他，“瞪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只会用篮球打人吗？投篮你会不会？让你投十次你也投不进去一个吧！”

伊泽瑞尔挥出手掌。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蔚面颊上！她的脸被打得侧过去，头发凌乱散在面颊，血丝从嘴角淌出。

同学们惊呆了！

“你太过分了！”

拉克丝忍无可忍冲出来，上前扶住蔚，手有些颤抖地帮她擦掉唇边的血。然后，她转身对伊泽瑞尔喊：“你刚才的篮球把她砸出了血，现在又打她，这样很过分你知不知道？”

伊泽瑞尔冷笑，抓起只篮球在手指尖旋转：“哦？又来一个打抱不平的女侠客？是不是全都武侠片看多了。”

“向蔚和卫猛道歉吧。”拉克丝咬住嘴唇，轻声对他说，如果道歉的话，也许他是可以被原谅的。

道歉？

伊泽瑞尔仰头大笑。

笑声中有孤傲和偏激。上天从没有向他道过歉，他凭什么要对别人道歉？！在他的字典没有这两个字。

“除非我死。”

伊泽瑞尔唇边又恢复放荡不羁的冷笑。

拉克丝紧紧盯着他，屏息：“只有死才道歉吗？”

“我死了，你们可以开始做梦。”

伊泽瑞尔的目光冰冷冰冷。

“拉克丝，跟这种废物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蔚用手背擦下疼痛的唇角，抬头瞪着伊泽瑞尔，“你这种人，老天自然会收拾你的。”

拉克丝身子一震。

她惊骇地猛然转头看向蔚：“不要…”她望望冷漠的伊泽瑞尔，又望望愤怒的蔚，她悄悄握紧手掌，指甲嵌痛入肉。那，就只好这样了。

“对不起。”

下午的操场。

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轻风吹过茵绿的草地，橙色篮球在地上静静滚动，远远是其他班级上体育课奔跑打球的热烈场面，近旁是国贸二班的同学们齐声发出的不可置信的惊喘。

在所有同学面前。

白色运动衫的拉克丝对蔚深深弯腰，她的头垂得很低，细细绒绒的短发遮不住她绯红的双颊。

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你说什么？”

“对不起……”指甲把掌心的肉戳得好痛，拉克丝依然保持深躬的姿势，“我替伊泽瑞尔向你道歉。”

“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替他道歉？”蔚又急又气。

“对不起，请原谅他吧。”

拉克丝对蔚更深地弯下腰，轻轻的风里，她纤弱的身子仿佛会被吹得折掉。

“还有——请不要说他是废物，也请不要诅咒他。”

她的声音比风还要轻，然而却带着凛然的坚定。

伊泽瑞尔的手指僵住。

篮球失去重心跌落下来，“砰砰”弹跳在球场地面，他眼睛眯起来，一脸受不了的望向拉克丝，大步走过来，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摇晃：

“见鬼！你又发什么病！”

拉克丝被他晃得眼冒金星，脑袋一晕，腿有些站不稳，她勉强抬起头看他：

“你不是不肯道歉吗？那我就替你好了。”

“你算什么东西！”伊泽瑞尔怒吼，“替我道歉？！你去死吧！把刚才的话全部给我收回来，听到没有！！”

他愤怒地摇晃拉克丝。

拉克丝喘息困难，头晕得天旋地转：“不可以……”

“伊泽瑞尔！又是你在搞事！”

这时，女体育老师已经把因事离开的负责男生班体育课的韦德老师找了回来，韦德老师从其他同学那里听说了事情发展的大概，起因是篮球热身练习的时候大家都在打球，而伊泽瑞尔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睡觉。卫猛嘲笑他是废物，被伊泽瑞尔听到后勃然大怒，于是就开始了用篮球打人的暴力场面。

韦德老师身高一米九，象铁塔般健壮，浑身都是肌肉，同学们背后叫他“金刚韦德”，他伸手抓住伊泽瑞尔的胳膊，把拉克丝从暴力之掌下解救出来，瞪住愤怒的伊泽瑞尔，声如洪钟：

“我的课上你也敢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