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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患得患失(2 / 2)

不对!他突然跳下床,捡起扔在地上的手枪,凭着记忆中看到的纪录片,拆卸手枪,当他费了半天劲打开手枪上盖的时候,傻眼了,里面空空如也,这只是个空壳子,他又回想如意的话,可以幻化出一件你见过的东西,这么说来,他要幻化出可以使用的手枪,必须知道手枪的每一个部件的构造,然后在脑中具象化,他哪里知道手枪构造?飞机?汽车?大炮?手雷?他一样也不知道,他第一次为自己不是机械爱好者或者军械爱好者而感到深深的懊悔和沮丧。

一无所有不可怕,你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夺走你拥有的东西,本来幻想已经可以称霸世界了,结果却只是个泡影,这样得而复失才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陈璞又反复的去和如意交流,幻化出人?动物?植物?得到的答案是都不行。最后他总结一下,就是只能幻化出没有生命的物体,还必须了解全部构造。那这看起来逆天的化物签到底能有什么用?陈璞就这么苦苦思索着,缓缓睡去。

清晨,三月的云阳城,虽然比不上陈璞前世北上广的规模,却处处充满了朝气,那是一种不太好言表的一股气,在这股气的萦绕间,人人都积极向上的生活,行走在街道中,孩童欢快上学的脚步,早市上做着开张准备的忙碌身影,哪怕是街坊邻居间见面打招呼都透着精气神,处处都有活力。

陈璞挎着书袋和陈母一起来到张府的东侧门前,像陈母这种做绣活的绣工,都是住在张家的,集体生活集体做工,十天一假,当陈璞听母亲说道这些时候,心中一惊,他当然知道这种集约化的管理会带来怎样的生产力,不禁心下感叹,资本主义萌芽啊,先进呐。

因为陈母要每天回家给儿子和王忠做饭,就例外的可以不住在张府,每天点卯做工即可,陈母没有说的是,其实她如此的自由很大程度上因为她的不可替代,她的绣活用张大小姐的话说就是,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过去蜀国织造局的“窦大家”能与之比肩。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工钱是其他绣工十倍的原因,不然她也不能在养活一家人的同时,还能周济他人。

陈璞与娘亲畅通无阻的来到张府内的绣活场地,走过影壁墙,豁然开朗的三面房屋院子,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绣工结伴前来,每一个走过陈母旁边都恭敬的和陈母问好,陈母也微笑一一回应,母子就这么等待管事前来。

这个当口,陈璞四下的转转,当走到一间房屋的门口的时候,听到门内两个绣工的对话,其中一人道:“我听说我们的好多布匹在北面都售不出去了,也不知道真假。”

另一位绣工道:“不要乱嚼舌根,被管事听到,小心辞了你的工。”

“唉,我要有陈妈妈的手艺就好了,到哪都不怕没饭吃。”

“又发白日梦了。”

陈璞没有再听下去,走回到母亲身边,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管事就到了,母子二人言明辞工一事,管事惊慌失措的道:“您要辞工?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您得去跟大小姐说,我可管不了您的事儿。我这就去禀告大小姐,您稍候。”

陈璞这时候才真正的体会到,娘亲的那一手绣活可能自己一直低估了,他本以为只是娘亲比别人绣的稍微好一些而已,陈母也从来没有与他谈及这些,当然了,过去的他估计也不会愿意听陈母谈这些。

经过通传,不多时张念云带着冰凌急急忙忙的就来到绣场,张念云还是那副丫鬟打扮,冰凌还是那副小姐样子。陈璞对这对奇葩主仆,还是不能免俗的评头论足,都是美人,都是美人呐。

张念云大口的喘着气问道:“陈妈妈,您这是为何?可是对工钱不满?还是有什么其他要求?您只管提,张家无不应允。”

要知道以张家云阳首富的财力,作为目前张家实际掌舵人的人张念云说出这样的话,不可谓不重,简直有点哀求的意味了。

“张小姐不要多想,只是因为璞儿体恤我,不让我再做工了,这些年眼神和身体也确实有些吃不消,我也想歇歇了。”陈母不卑不亢的微笑道。

陈璞在旁边看着自己娘亲的气度和谈吐,虽然只是身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裙,却在气度上不输张念云分毫。这就是家教和气质,这是几代人才能沉淀出来的东西,自己这样的二愣子,是短时间模仿不来的。

张念云闻言,这才看向陈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陈公子勿怪,陈妈妈对张家实在太重要了,我一时着急,没有看到你也跟着来了,失礼之处勿要怪罪。”

“无妨无妨,我只是陪娘亲前来,你当我不存在也无关系。”陈璞笑道。

张念云微笑道:“陈公子说笑了,陈公子对张家可还有大恩呢,怎可怠慢,我们还是到中厅详谈,这里不是待客的地方。”

一行人往张府中厅行去,因为上次是晚上又无暇欣赏,所以这次进张府,陈璞一路行一路赞叹,只怕这首富不止云阳城,怕这整个江南路也无出其右吧,掩映在花树和假山中的亭台楼阁,无处不是美景,每一处轩榭都精致考究,不管是材料还是做工,都让陈璞叹为观止,他不禁非常俗气的想,这要是都搬到前世,这哪里是住宅,这就是一座座金山呐。

在陈璞满脑子金光灿灿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中厅,故地重游的陈璞安然入座,饶有兴趣看着张念云,看她如何挽留。

众人刚一落座,就有丫鬟上茶,陈璞摸着温度刚好的茶碗望向厅外,正看到张富贵,张富贵也看到他,向他略一点头就转身离去。不用问也知道,这茶是张富贵提前吩咐沏好的,这其中的拿捏和判断可不简单,有这样的管家,夫复何求啊。

张念云示意陈璞母子饮茶,自己也端起茶碗润了润唇,放下茶碗道:“家父重病数月,念云便也操持了瑞福祥数月,亲身经历后才知道爹爹人前显贵背后的艰辛。所以念云对陈公子不忍陈妈妈再劳累做活的这份孝心感同身受,陈公子可以问陈妈妈,一年前我就曾言明过,让陈妈妈不必再做活,邀请她做瑞福祥的总教习,可被陈妈妈婉拒了。只要陈妈妈点头,这个总教习的位置依然是您的。”

陈母看了一眼儿子,然后直言道:“上次我拒绝了张府的邀请,并没有说明原因,今天可以言明,只因我这一手绣活是有师承的,不允许外传,除非入我师门,我在张府这几年中也暗中观察了一些绣工,却没有能入我门之人。我若答应你做瑞福祥总教习,却又有所保留,那我与骗子何异?”

“念云不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确实有些唐突了,这样看来,我张家是留不住陈妈妈了。”张念云强做微笑的道。

陈璞看到张念云的表情不似作伪,心下有些不解,即使自己母亲的绣活出众,可也没有到让张家这种庞然大物如此为难的程度吧。

“瑞福祥可是对上了难以抵挡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