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便离开泸州，扶越并未相送，该说的昨天在街上就说了，而且他还发现自己似乎有一点不舍得，尤其是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一起离开，心里面还有点不太舒坦，所以他干脆不去送，只是让人给楚煜带了一句话，半年之期并非儿戏。

凝香进屋禀报，“庄主，他们走了。”

“恩。”

“庄主怎就如此轻易放他们离开？”

“凝香，你想让我杀了楚煜？若是楚煜死了，谁替徐家翻案，北齐必定大乱，若是惹得南朝进犯，如此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凝香顿时不说话，她其实知道，扶越虽然表面上心狠手辣，但是却还有一颗赤子之心，并非那种丧尽天良的人，她轻叹一声，“奴婢只是替庄主不值。”

“他也没有讨得什么便宜，况且要杀楚煜并非易事，你以为他是个毫无用处的草包么。”说着扶越话锋一转，“昨天楚煜真的亲自下厨？”

说起这事，凝香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是，听说是做给元妃说的，那个女人果真就是个狐狸精，还从来没有听过皇帝还会为女人下厨。”

“那也是她的本事。”想起上官雪语，扶越的神情不由柔和了不少，果真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把楚煜迷的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娘想见到扶越这种表情，心里面不太高兴，暗暗骂上官雪语是狐狸精，长得太美的女人果真是祸害，就连她们庄主都不能幸免，还好走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庄主，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就这两天，你去安排一下。”

“这一次的刺杀令没有完成，买主那边……”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凝香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楚煜眼神冷幽幽的，“没有完成就还一半的金子回去，她还能奈天泉山庄如何？以后与元妃有关的，不要再接了。”

“是。”

凝香及不服气的应了一声。

永寿宫

外面寒风禀冽，永寿宫内室却温暖如春，烧了地龙屋子暖融融的，荣太后靠在贵妃榻上，千止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捏着腿。

“太后，你真的不担心皇上，真的插手不管此事吗？”

“皇上若是如此愚笨，当初哀家也不会选他，你就看着好了，楚启必败，我看这分明是皇上挖了坑给楚启跳下去。”

“五王爷行事心狠手辣，毕竟皇上在外头，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若是出了意外那也是皇上没用，楚启生母早就过世，即便他做了皇帝这太后还是哀家，当年先帝只愿意给哀家贵妃之位，皇后之位怎么也要给她留着，若非为了这个位置，哀家根本就不会扶持别人的儿子做皇帝。”

“皇上这些年也是孝顺太后的，毕竟做了十几年的母子。”

千止是想说她们毕竟做了十几年母子，总归还是要有感情的，可是如今听荣太后的话，竟是一点母子情分也没有，果真荣太后嗤笑一声，“十几年又如何？皇上心思深沉，有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面，自小和哀家也不亲近，未必就真心待哀家，即便他是真心的，哀家也不稀罕，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了真相必定是要怨恨哀家的，到时哀家岂不是要伤心？没有付出感情便不会在意，除了灵儿，其他人都不值得一提。”

荣太后的确是这样子的，除了自己的亲骨肉，她对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即便是楚煜现在死了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她抱楚煜过来只是需要一个儿子为自己谋取利益，并非有多疼爱他，这里面除了利用什么也没有。

千止也不敢接话，免得惹怒了荣太后，想起荣太后平常如此宠溺楚灵，不禁觉得长公主真是好福气，可惜了那身子。

“天泉山庄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

“有皇上在，多半是没有成功。”

“那……”

荣太后也不甚在意，“这一切都是云家做的，元妃若是回来那也真够热闹的，咱们只管看戏就是。”

“太后英明，元妃怕是恨透皇后娘娘了。”

“皇后怕后位不保，必定乱了心神，咱们在一旁适当加一点火就是。”

荣太后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有多厉害，云柔依也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云柔依后面还有整个云家，虽然云家平常低调，但是也不是好惹的主，若是他得罪了云家，这出戏可真够精彩的，她就不信那个小女子能有三头六臂。

楚煜这边还在回帝都的路上，他们并未走官道，而是走小路连夜赶路，加上小路要近一些，不到四天便可到达帝都，上官雪语干脆一身男装，一路之上上官雪语并未怎么和楚煜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这一路也算顺畅，眼看着离帝都越来越近，楚煜提醒道，“阿语，明天一早我们便能到帝都了。”

“五王爷那边……”

“他们今晚会行动。”

“逼宫？”上官雪语讶然道。

“恩。”

“就凭一个文定候就可以逼宫？”

“若是加上荣萧寒呢？”

荣萧寒是禁军统领，掌管着皇宫的禁军，若是有他帮忙的确是事半功倍，只是荣萧寒怎么会掺和这些事情，上官雪语印象中的荣萧寒心思最为复杂，并非那种莽撞毫无头脑的人。

楚煜看上官雪语的神情便知道她心有疑惑，于是解释道，“楚启表面和荣家一直走的很近，尤其是荣萧寒，他早就想拉拢荣萧寒，只是荣萧寒并不看好他，早就把这一切暗中告诉了我。”

“所以他不过是表面投诚，实则是请君入瓮。”

“阿语的确是一点就通。”

上官雪语笑了笑，“荣萧寒不过是不相信五王爷的能力，若是换成一个非常有实力的，说不定真的反了。”

“真有那样的人必定懂的蛰伏，也知道等时机，而非迫不及待，况且我怎会让那样的人出现。”

楚煜眼中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上官雪语知道他有这个能力，这几个王爷她都见过，若说谋反，她倒觉得最有可能成功的便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七王爷，表面看来仿佛无欲无求，并不热衷朝政，但是他的母妃是南朝的公主，若是他有心，那么是最有可能得到南朝支持的人，不过这些话上官雪语并未说出来。

“云家已经有一个皇后在宫中，这一次也能坐视不管？还是皇上对云家早有安排。”

“云家并非靠后位才有今天，皇后无子，他们不知朕的打算，所以不会贸然参与这件事。”

上官雪语了然，云家必定不会相信楚煜是如此无能之辈，楚启的能力他们有目共睹，所以他们不需要做出选择，也许早就察觉到了，不过假装不知道，不去趟这一次的浑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