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响动。

莫如初试了音色，“开始了哦。”

琴音渐响，叮咚如泉水般的欢快曲调拉开了曲幕，那轻快又流畅的指法，如行云流水般畅快地跳跃。

乔景薇瞬间绷直了身体，眉头下意识皱起。

这是仲夏夜之梦。

当初，她以乔景薇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莫家晚宴，弹的便是这首。

而他，以小提琴相和。

她便知，这是他最爱的曲目。

如今，白色钢琴前，莫如初一身白色燕尾服，优雅地端坐，闭着眼，陶醉而享受。

那快而不乱的指法，瞬间敲乱了乔景薇的心扉。

她下意识起身，端着红酒慢慢朝莫如初走去，琴音渐动，在她脑海自成曲谱。

莫如初忽然单手，加快了速度，另一只手，拽过乔景薇，示意她一起弹奏。

两人各坐一边，乔景薇指法有些生疏地敲动音符，却是第一下就错了。

乔景薇尴尬地缩回手，莫如初却柔声道：“没事，我们一起来。”

莫如初捏着她的指尖，帮她慢慢找到节奏，几秒后，莫如初松开了手，开始弹奏属于自己的部分。

乔景薇深吸一口气，指尖慢慢放松。

渐入佳境后，不用想曲谱，琴音便在指尖流淌。

莫如初快，她便跟着快，莫如初慢，她也跟着慢。

偶尔四目相对，是他几乎要融化自己的眼神。

乔景薇心思却飘向很远很远。

当初，她之所以得知莫如初喜欢仲夏夜之梦，也是一次偶然。

她路过饭店，正巧遇到莫如初为林沁雅弹奏，似乎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音乐，换了不同的梦。

一曲终了，乔景薇两眼怔忪，还是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这不是你最爱的仲夏夜之梦吗？”

莫如初扶着她肩头，细细打量她的眼睛。

乔景薇猛地一惊，讪讪一笑，可不自然地神情，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抱歉，如初。”

莫如初一向体贴，自然不同她计较，只是余光掠到钢琴上，无声地音符响起，他抿唇划过笑意，“其实，我也是想起有次遇到薇薇，就忍不住弹了起来。”

他以为，乔景薇会喜欢的。

“嗯？”

乔景薇反问。

莫如初重新坐好，指尖再次落响琴音，满足地笑道：“说来也巧，我刚知道薇薇喜欢这首曲目，就遇到了薇薇，便偷偷地弹了一曲，想让你听见。”

“什么时候？”

乔景薇心脏猛地一缩，手也跟着握紧，隐约猜出了几分。

莫如初却是摇头，“我忘了，不过也是这个饭店。”

“是不是还有林沁雅？”

乔景薇快言快语。

莫如初神情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薇薇还记得？”

乔景薇眉眼低垂，点了点头。

她还以为，那首曲子是他为林沁雅所弹。

而她认为，莫如初所喜欢的仲夏夜之梦，却原来是因为自己喜欢他才弹奏。

想到这里，乔景薇哑然失笑。

这么大的巧合，她竟然现在才知道。

莫如初还在解释，“那次我和林经理刚谈完合作，正在等客人，正好就碰见了薇薇……我还以为，我弹得不好，薇薇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