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为什么你总是有办法治我？”安律懊恼地说道，他就不明白了，自己的智商也不低，为什么在杜奕修面前总是那个先低头的呢？

“不听我的忠告，你一会就会后悔。”安律冷哼一声，随即脸色一变，肃然开口：“我们查出来，五年前的那一场爆炸，白湛也参合在其中。”

手倏地攥紧床单，杜奕修脸上却没有什么其他表情，低沉开口：“然后？他扮演什么角色？提供东西还是提供消息？”

安律看了一眼杜奕修，那眼神里装满了悲哀，“都不是，他是幕后主使，也就是说是他帮楚振宇策划这些事情的。”

“砰！”

一拳砸在了床上，发出巨大的闷响，杜奕修脸色依旧冷冰，但手背上凸起来的青筋已经暴露了一切。

“这就是我们目前查到的所有东西，但是我们没有查到白湛现在的去处。”

安律神色悲伤地看着面前散发着魔鬼气息的杜奕修，会愤怒也是正常的吧，五年前的那件事情现在基本上就是杜奕修的心魔，如今却突然告诉他真正的主谋还活着却找不到，这样自己的怨恨根本就无处发泄。

“修……”

下一秒，杜奕修已经走下了床，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想说的安慰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安律停下了脚步淡淡地摇了摇头，他上去又能说什么呢？

真正的凶手不是楚振宇！白湛还活着！

黑色的眸子从未有过的深沉，杜奕修缓缓走过寂静的走廊。

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真正为小诺报仇？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眼前的景物变得模模糊糊，杜奕修从来没有这么感觉自己没用过，他从来没有给小诺报仇啊，五年来一直让那个真正害死小诺的人在外逍遥？

废物！

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酒精和情绪的双重作用下，杜奕修的脑袋越发浑噩，白湛为什么要害死小诺？因为自己？

他甩了甩头，感觉头痛剧烈，心里只剩下一个名字：小诺……小诺……

“咦？杜奕修？”

疑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杜奕修微微扭过头去，眼睛布满血丝，从未有过的狼狈。

乔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杜奕修，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杜奕修，杜奕修怎么可能这个样子？

但不管再看几眼，对方还是那个样子，乔荨不禁确认了这就是杜奕修，但是这个男人怎么一脸悲伤要死的样子啊？什么事能让杜奕修伤心啊？难道……

乔荨灵光一闪，难道杜奕修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伤心的吗？

心里漾起了一丝小甜蜜，乔荨马上摇了摇头。

乔荨你真是没救了你，就因为这件小事就这么开心，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神经病吧。

她在发呆的过程中，杜奕修一直站在门前久久没有动弹，乔荨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只是不小心把红酒倒在衣服上了，所以找个房间换衣服，现在换完了，你要是想用的话，我就让给你。”

说着，乔荨就要和杜奕修擦肩而过。

可下一秒，男人就拽住了她的手腕，乔荨下意识地身子往后倾，连带着男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幸好有地毯，声响和伤害都被减去了一大半。

“你！你干嘛突然……”

乔荨捂着脑袋，带着怒气的眸子抬头看去，但那一刹那，当她对上那双充满雾气的眸子时，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小诺……”

由杜奕修口中说出的那两个熟悉的字好像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乔荨身子震了震，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来。

是谁？是谁总是这么叫着自己？

脑袋又出现了痛楚，乔荨蹙起了眉头，意外地，没有推开杜奕修。

杜奕修看着她，在不太明亮的房间里，那张朦胧的脸与记忆中的脸慢慢重合，顿时，他的脑子麻痹了。

平常的冷静、理智什么的，统统消失了。

他做梦都想见小诺一次，现在上帝真的将他的愿望实现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哪怕第二天就会死去，他杜奕修也愿意。

“小诺，你是小诺，你就是小诺，对不对？”杜奕修颤着声音说道，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出现了如孩子般的希冀，闪闪发亮。

乔荨脑袋一轰，好像被什么钝物重重砸到了一样，忽然之间，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乱了，脑袋里所有的东西都乱了，自从见到这个男人之后，她以前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陌生的感觉，陌生却又熟悉的人，一件一件不断在困扰着她。

她是那个叫做小诺的女人吗？怎么可能，杜奕修都亲自确认过她不是了，那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些记忆？

得不到乔荨的回答，杜奕修慢慢将手掌攀上了乔荨的脸，声音哆嗦地说道：“是我不好，那个时候我应该追上那辆的士，我应该和你一起死。你舍不得抛下我对吧，你怎么可能？”

杜奕修手臂用力，将乔荨拉到了怀里，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臂弯，声音带着哭腔。

压抑的哭腔……

乔荨心里一痛，，眼泪依旧不可控制地流下，她慢慢地扯开嘴角，乔荨，你承认吧，你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神经病，虽然只是几天而已，但你真的喜欢上了，这是就算你对朝夕相处的白斩都不曾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