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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心动(2 / 2)


那天她在长信殿内,坐等范垣。

突然朱儆身边的内侍跑来,说是小皇帝哭闹,说肚子疼。

琉璃忙起驾前去寝宫,朱儆见母亲来到,上前紧紧抱住,泪落不止。琉璃忙安抚,又问传了太医没有。

朱儆哭叫道:“我不要太医,我要母后。”

琉璃忙道:“儆儿,你已经是皇上了,不可说这些孩子气的话,觉着身子不适就一定得叫太医看看,难道你要让母后为你担心吗?”

朱儆泪眼汪汪地看着琉璃:“我当然不想让母后担心。我要母后长长久久地陪伴着我。”

琉璃摸摸他的头:“儆儿放心,只要你好好地看太医,健健康康的,母后就会长长久久陪伴着你。”

朱儆破涕为笑:“真的?母后哪里也不会去?”

琉璃在他额头上亲了下,慈爱道:“当然了。”

太医来后检查了一番,并无大碍,只说是小皇帝肚子里吸了些凉气儿,开了点顺气温和的药丸就罢了。

闹过这场,又劝着朱儆吃了些东西。

等耐心哄着小皇帝睡下,琉璃再去长信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宫灯在前,幽幽无声,整座皇城也似格外寂静。

空气像是凝固了,喘一口气都觉着艰难。

琉璃的心突然跳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慌的很。

她只当自己是不适应,强忍着不适进了殿,又屏退了左右。

偌大的宫殿,顷刻间只剩下她一人。

琉璃吃了一点茶,想要让自己凝神。

可急速的心跳却并没有因此变慢,渐渐地不仅是快,快中还带着些许刺痛。

起初这刺痛是轻微的,但很快,就变成了剧痛。

等琉璃察觉不对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她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几乎从榻边上栽倒在地,正在这时侯,一道人影急速地闯了进来。

“琉璃!”是范垣的声音。

却恍若隔世,因为自从她嫁了后,就再也没听他这么叫过自己了。

范垣冲过来将琉璃扶住。

琉璃抬头,借着昏暗的灯光,望着面前这张脸,他的眉眼仍旧鲜明如画,依稀仿佛……两人还是在少年时。

“师兄……”琉璃喃喃,下意识地抓着范垣的手:“我这儿……好疼。”

范垣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琉璃觉着疼。

“我、我是怎么了?”琉璃喃喃,突然她想到什么,“我……”

她转头看向旁边那杯茶:“茶水里,有毒?”

范垣双眼一闭,喉头动了动。

琉璃的心头猛然揪痛起来:“是谁?”她尽力凝视范垣,不信:“莫非……”

范垣睁开双眼,他回看着琉璃,却无声。

见他不答,琉璃的眼中泪如泉涌。

琉璃问:“师兄……真的是你吗?”

暗影中范垣沉默凝视的表情,叫人形容不出。

“到底是不是你!”琉璃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抓住他:“为什么,我都答应你了呀!”

范垣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终于他回答:“是,是我。”

陈翰林满腹经纶,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但膝下这个唯一的丫头,却丝毫陈翰林的才学本事都没有学到。

她练琴,拨出的声响让府里的下人闻之头疼。

下棋,最终的结局是把棋盘上的黑白子一推了之。

她嘟囔过无数次,说自己不爱动脑子。所以下棋的时候也从不肯费心思量每一步,她不求取胜,只是任意乱落子,怎么爽快简单就怎么来。

看书么……必定看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昏昏欲睡。

倘或有朝一日陈琉璃失眠,只要塞给她一本书,让她细细看上一会子,必定就会不知不觉睡着,比吃药更快。

至于画……琉璃倒是个异数。

她不学工笔,当然是因为太过细致繁琐,看久了眼晕手颤。她也不学写意,同样是因为太过耗神且费力。

琉璃的笔法,像是三分写意,三分工笔,加三分白描,跟一分她的独出心裁。

但凡是略通绘画的人,都不会承认她所画的是“画”。

一句话:信笔涂鸦,难登大雅之堂。

陈翰林倒也不去约束她,任由她心意而为。

翰林曾跟范垣说道:“我只有这一个女孩儿,她生得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我已经感谢老天不尽,也没有指望她什么都会,毕竟又没有要去考状元……只要她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儿的就是我最大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