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只见过张丽娟一面。

那天在车间里见到她，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尴尬，我们都很平静，也都很坦然，因为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发生过什么，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对于曾经一起的那次经历，或许我们也并没有真正的忘记过，至于是不是曾经触动过对方什么，我们都无法知晓，因为谁也不了解对方的心，那只不过是一次无法形容的回忆，我们很默契的把那一切当成秘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

但是我跟张丽娟目光相对的时候，彼此间也似乎有了一种无法言述的东西隐藏在里面，那是我们的心事吗？我们是不是都曾经在对方的梦里出现过？我们在梦里都发生过什么？

不知道，这些问题显然都不可能有答案，即便敞开心扉，那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更何况，我们并没有敞开心扉，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们注定无法相交，我们只能彼此遥望。

只是相对于我来说，某种感觉却似乎越来越强烈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对张丽娟的一种思念，我只知道我经常会想起她，想起她的纯洁，想起她的言行举止，一颦一笑，偶尔有时候，我也会想到张丽娟不纯洁的一面。

当然，所谓的不纯洁，其实是我不纯洁，那些情景跟张丽娟本人无关。

就像张丽娟无意间的走光，还有那对调皮可爱的小白兔，我紧紧抱着她时，那种特有的少女气息，我硬绷绷的顶过去时，那种无法形容的柔软和温度，甚至她内急时的表情，眼神里的纠结和愁苦，我都时不时的会想起，甚至会梦到。

或许我不应该这么去想张丽娟，因为这样很不纯洁，但问题是，有些东西并不是说不应该想，就可以不想的。

人这种动物，尤其是对于男女之间那种微妙的感觉，总是难以把持，似乎越纠结的东西，越会经常想起，根本就把持不住。

就像现在，我跟张燕在一起，我们甚至正在做那种事儿，可是到了某种关键时刻，我眼前的张燕，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张丽娟，她像张燕一样扭曲了俏颜，纵情的释放着自己。

那种感觉，真的不像是一种错觉，我纵横驰骋的女人，居然完全可以被张丽娟所替代，我在意乱情迷之际，真的把她们两个人混淆了。

或许跟张丽娟做这种事儿，也差不多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吧。

我忽然觉得很刺激，我开始把张燕当作张丽娟一样的激撞着，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到了最后，我竟然控制不住的喊出了张丽娟的名字。

然后我就在强烈的喷发之后清醒过来，那一刻，我知道问题严重了。

张燕正一眨不眨的望着我，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没有表情，我不知道她如何还能表现的如此平静，我只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警，是啊，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这种情形呢？我不敢看张燕的眼睛。

张燕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依然很平静。

张燕一眨不眨的望着我说，“韩彬，你是不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了？”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尤其张燕还表现的如此平静，我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毕竟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其她女人，我确实太对不起她。

“我想是的，其实，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承认。”

张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并没有发脾气，她反而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就像受了委屈的小猫。

我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惭愧，我想把张燕揽在怀里，可是我的胳膊却似乎有千斤重，我觉得我简直没脸再抱她了。

张燕却很自然的把我的胳膊放在她的肩头，她又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久才说：“韩彬，记得先前你还问过我，究竟我有什么样的心结无法为你打开，我想现在，是时候应该告诉你了。”

“张燕……”

我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无言的悲伤，我想说些什么，但是张燕用小手掩住了我的嘴，她幽幽的说：“韩彬，你先听我说完吧，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对你的心。”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我想我现在确实没资格再说什么。

张燕平静的声音说：“其实我的心结，很简单，也无关旁人，只有我和你。”

我微微一愣，因为我一直以为，张燕所谓的心结，来自于她没有面对新生活的勇气，或许她对婚姻失望了，又或许她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但我却从来都不知道，张燕所谓的心结里，居然只有我和她。

张燕继续说：“韩彬，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并不是真的爱我，你只是喜欢我，或者，只是一时间被我所感动，可是，我经常担忧的也正是这一点，是啊，我感动了你，所以我们两个人可以在一起，但如果有一天，你不感动了呢？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彼此？爱情，真的不是靠感动就可以拥有一切的。”

“我……”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燕也不让我开口，她的小手再次掩住了我的嘴。

“韩彬，我了解你，早在先前，你对程琳用情太深，所以那个时候，尽管我爱你爱得不止一次的心痛，尽管我做梦都想要拥有你，可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默默的暗恋着你，爱得很深很深。”

“直到后来，你跟程琳之间发生了那种不愉快的事情，我知道你很受伤害，你坐牢的时候，我也不止一次的为你哭过，但是我却在想，或许，我终于可以拥有一次爱你的机会了，我绝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的懦弱，我甚至想，为了你，我完全可以放下女人的虚荣心，我甚至可以主动向你表白。”

“幸运的是，那天你先跟我表白了，我又是紧张，又是欢喜，那天我真的……我真的第一次享受到做女人的快乐，我终于可以跟最爱的人一起，那种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后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每分每秒都是快乐的，就像刚恋爱的小女生，会紧张，会欣慰，会甜蜜，会满足，我感觉自己就好像回到了曾经的少女时代，有你在身边，我忘记了生活里的所有烦恼，是啊，只要有了你，我还有什么烦恼呢？我以前最大的烦恼，就是因为没有你，我所有的不快乐，也都是因为得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