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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爱如蜜糖(二)(2 / 2)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张月明在尼泊尔、阿尔及利亚逗留了一阵子,她觉得他们的音乐、服饰很有意思。每个摊位都是由这个国家的学生自己收拾、组织的,虽然粗糙,但还是能大体看出一个国家在服饰、音乐、食物、语言文字上的特点,甚至他们办事方式的特点。像法国学生他们不仅会给护照小本子上盖章签字,还会在旁边画一个心,缅甸的同学很细心地既盖了红色的国旗的印章,又盖了蓝色的国徽印章,还有摩洛哥他们的印泥没了,由一个同学用手给大家的小本子上画国旗。这一切太有意思了。

逛了大半个下午,眼见天色逐渐昏暗,张月明跟阿曼达说自己要走了。二人回阿曼达的房间取东西。宿舍楼的看门大爷换了另外一个,上午的那个大爷戴着眼镜,不苟言笑,让张月明觉得紧张。现在的这个没戴眼镜,也很健谈,正在跟一个胖胖的黑人女留学生极力解释着什么,双手还不断比划着,但那个女生显然不怎么懂中文,一直摇头。那个大爷一见张月明马上向她招手,说道:“来,来,来,你来翻译一下。”原来那个大爷跟那个女生开了个玩笑,问她的体重要有100公斤吧,张月明觉得不好直译,只好向那个女生说,他在跟她开玩笑,想知道她的体重。那个胖胖的黑人女生大声说道:“No,no,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的。”张月明翻译给大爷听,大爷笑了,冲张月明竖起大拇指道:“还是高材生行!你一下就解决了。”张月明笑笑,觉得这个大爷很逗,比上午那个大爷和蔼可亲多了。

来到房间,张月明脱鞋进屋,问道:“你们这栋宿舍楼还有女生?”阿曼达道:“有的,一半男生,一半女生,女生住在对面那一侧。”

张月明凑到窗前往外看,这栋楼的截面是个长方形,一侧是阿曼达在的男生的房间,中间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放着几把长椅还有一个乒乓球台,对面是女生的房间,两头是相通的。张月明打趣道:“阿曼达,我不能相信你,要是有女同学幽会你,半夜来找你,我也不知道。”

阿曼达没说话,望着张月明,慢慢向她走来,轻轻吻她的唇,在她耳边低语:“闭上你的眼睛。”

张月明闭上眼睛,黑暗中她感觉到阿曼达脱下她的外套,撩起她的长发,给她脖子上戴了个东西,她用手一摸,是条项链。“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张月明在阿曼达的声音里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胸前挂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晶莹剔透,闪着光芒,是他送给她的项链。她用手指轻轻捏着十字架,坚硬,冰凉,阿曼达的吻又来了。

他们不停地吻着,慢慢脱掉自己的衣服或为对方脱去衣服,最终躺在床上。张月明脖子上仍挂着项链,阿曼达在努力笨拙地试着进入。之前那几次,张月明心中还有抵触,觉得太早,有意无意地抵挡着阿曼达的进入。现在她心里只有感动,很想哭,她紧紧搂着阿曼达,慢慢**他强壮厚实的背,这是她的爱人,初恋爱人,他也爱他。这种被爱的感觉让她放弃最后一道防线,心中的情感宣泄而出,一阵刺痛,阿曼达进入了,她的眼泪流下来。

“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可能太幸福了。”

“我不想看到你哭,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流泪。”

“好,我答应你。”

第一次,张月明除了疼痛没有其他的感觉,阿曼达很快结束,从张月明身上下去,躺在她旁边。张月明用手一摸,手指上有鲜血,阿曼达递给她纸巾,把她搂到自己胸前:“你真是个好女孩。”他喃喃道。

张月明的脸贴着他的胸,很暖,很痒,她问道:“你跟你前女友也这样过,对吗?”

“哪个前女友?”

张月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能哪个?难道你还有其他前女友。”

“是啊,我有三个前女友。”

“什么?!”张月明坐起来,“你为什么骗我?”

阿曼达也起身,搂着她的肩膀道:“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如果我当初跟你说我有三个前女友,你不得吓跑?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分手,对我肯定有偏见。”

张月明其实心里并没有生气,不过还是故作生气状:“那你也不能骗我嘛,赶快从实招来,三个前女友都是什么样的,你们在一起多久,为什么分开。还有,你之前告诉我的关于那个前女友的事,是真是假?”

阿曼达搂着她躺下,缓缓道:“我以前之所以跟你说我只有一个前女友,是因为在我心中我真的只把她当作我的女朋友。我的第一个女友是中学时在一起的,那时候大家都很小,不懂事,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起,也忘了最后怎么分开的,我们在一起一年时间,更像是朋友。第二个女友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我们在一起三年,很认真的三年,最后还是分开了。和第二个女友分手后,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消沉、抑郁,想赶快走出来,于是便找了第三个女朋友。我不爱她,我感觉她也不爱我,关于她一直有风言风语。我们在一起大概一年,后来有人告诉我,看到她在另一个男生房间里过夜,我们便分开了。”

听阿曼达这样讲,张月明心中是理解的,但她更想知道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那你跟她们都做过吗?还是只跟第二个?”“只跟第三个有过。跟第二个女友我们一直有结婚的计划,约定等到新婚之夜。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有种报复的心理,跟第三个女友在一起就是因为很多男生说她容易上手,我们有性无爱。”

张月明听着他的故事有了一种奇异的心理,一部分的她是个专心的观众,冷静地倾听,解剖他的想法和性格,像在读一本,看一部电影。另外一部分的她是他的爱人,心中充满嫉妒和委屈,“他那么爱他的第二个前女友,他会那么爱我吗?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跟我讲实话?哪怕骗骗我说只爱我一个也好啊。”

她挣脱开阿曼达的臂膀,叫道:“我不想当一个替代品!你不感到惭愧吗?你已经对不起一个女孩了,现在又这样对我?”其实她心里知道阿曼达是喜欢她的,至少在他心中她的位置肯定高于第三个女友,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可是当她在说着夸张的话时,尽管她自己不相信自己是替代品,还是觉得很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流。

阿曼达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搂在怀中,他太有劲儿了,张月明无法挣脱。阿曼达道:“听着,听我说,你冷静一点。我从没有把你当替代品,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是时候放下了,我要走出来。你是这么可爱,和你每一次见面,每一次谈话,每一次触摸,都让我深深沉醉。”

他顿了顿又说:“我之所以犹豫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我要明确我对你的感觉,之前我们天天见面,我不知道我心里对你的迷恋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呢,还是只是一时的好奇和欣赏。后来各自回学校,我对你的思念更加强烈,丝毫没有因为时间和距离而减轻,我已经明确地知道我爱上你了,我爱你,月明。”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中文名字,以前他一直叫她的英文名字朱丽叶。张月明听了他的表白哭得更厉害,但还是不满足,继续问道:“你更爱我,还是更爱你第二个前女友?”

阿曼达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张月明睁大眼睛问他,他也说不上来,只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说:“就是不一样。”

张月明还是不甘心,一直追问,阿曼达用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问,两个人打闹起来。

分别的时间到了,阿曼达不想让张月明走,要带她去附近的旅馆,被张月明拒绝了。她嘴上说因为明天是星期天,自己要去做家教,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在外面过夜。谁都知道在外面过夜意味着什么,她跟阿曼达的事只有李长虹知道,她曾叮嘱过李长虹一定不要跟别人说,在别的同学眼里张月明仍是单身。一旦别人知道她有男朋友肯定会打听是谁,在读书还是已经工作了,长什么样子,多高,等等一切细节。尤其阿曼达是个黑人,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议论。张月明自问没有种族歧视,但也并不想引人注目,只想悄悄地,我们爱我们的,不让别人打扰。

阿曼达送她去坐公交,两人并排站着等公交来,张月明心里不好受不去看他,阿曼达在一旁也默默无语。公交来了,张月明转过脸去看阿曼达,跟他道别。阿曼达张开手臂拥抱了她一下。坐到公交车上,车子移动,他离她越来越远,她的眼泪掉下来了。一个人的时候孤独,两个人的时候更孤独。一个人的孤独,心情是平静的,甚至可以享受这种孤独;两个人相爱,不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是孤独的,这种孤独是揪心的,痛苦的,难以忍受的。张月明的心中空落落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只是一副躯壳,麻木僵硬,她的灵魂和柔软的温情都飞回到阿曼达身边去了。相见时难别亦难,思念朝朝暮暮,绵延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