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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和好(1 / 2)


“郝总管,像她这样手脚不干净, 敢偷盗主子娘娘财物的奴才, 依宫规该如何处置啊?”

“回娘娘的话……”郝运来一派低眉顺眼地说道:“当斩其双手。”

“那还等什么?”烈明艳轻描淡写地说道:“证据已然确凿, 拉下去吧!”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晴芳哐哐地往地上磕头,口中道:“求娘娘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奴婢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是, 是我的那位干娘, 她许奴婢钱财, 让奴婢在暗中偷偷监视兰贵人,至于那,那淫药,也是奴婢那日趁乱偷偷放到兰主子的衣柜里面的,奴婢什么都说了, 求娘娘饶命啊!”晴芳的话无疑是承认兰秋容是被栽赃陷害的, 事情往往就是这个样子, 如果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个缺口, 那么很容易就会动摇人们对整个事件的看法, 兰秋容明显是被某些人在暗地里盯上了, 那个人既能收买奴婢在她房间里放那些脏东西,或许就还能五陷兰秋容的清白, 而这个所谓的幕后黑手,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最有可能的就是……

“伺琴!”杜嘉柔豁然起身,她面色苍白,眉宇间有着不容忽视的僵硬之色,只听其道:“你亲自回去,把那个刑嬷嬷给本宫带过来!”

伺琴急急匆匆地到了声是,火烧火燎的急走了出去。

然而,不过是区区半刻钟的时间,她就满脸惊恐的回来了。

“人呢?”杜嘉柔皱眉。

“主,主子……”伺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刑,行嬷嬷她咬舌自尽了。”

“什么!”杜嘉柔本就苍白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刑嬷嬷是她宫里面出来的,举报兰氏的韩珊珊也是她的人,这本来就够说不清楚的 ,现在又来了个突然自尽,这简直是,简直是……

“瞧这脸白的,可是吓着了?”便在这个时候烈明艳却露出一脸淡然的表情,她先是有些怜悯的看了伺琴一眼,摇头道:“听说咬舌自尽的人,死状都十分恐怖,也难怪你会害怕了。”

伺琴低着脑袋,使劲儿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她想着:不管怎么说,那个王延之已经死了,死前自己也认罪了,兰秋容的事情也算是板上钉钉了,这件事情皇后娘娘占据着道理,就算那个该死的晴芳不再胡乱攀扯,这件事情怎么也咬不到娘娘的身上。

“淑妃娘娘素来胆子奇大,自不是奴婢之流可比。只是奴婢觉得,这个晴芳性子奸佞狡诈又油嘴滑舌,说出的话实在不能让人相信。”

“唉!”烈明艳低声一叹,只见她转过身对着皇太后俯了俯,苦笑道:“太后娘娘您法眼清明,现在想来也能够看出来,此事说来说去,不过都是那王延之的一腔妄想,与兰氏分明毫无关系,更甚至那兰氏都是不知情的,但可恨的是,偏偏有人,要把这种紧紧片面的爱慕定义成污秽的通奸,兰氏受此无妄之灾又如何的无辜,所以臣妾觉得,那兰氏不但不可恨,反而还十分的可怜啊!”

不得不说,烈明艳长了跟灵巧的舌头,这般言语一出,杜太后也不禁觉得,那兰氏好像是有一些无辜,你想啊,长的漂亮又不是她的错,被人偷偷在心理爱慕上的事情,也不是她能够控制住的啊,而且话说回来,这后宫里面漂亮的女人多了,如果被人偷偷把小相画出来,那能说她们也通奸了吗?

所以这千错万错的,还不都是那个王延之的错。

当然,至于烈明艳说的幕后推手嘛……杜太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眼角的余光却看向了皇后。

由不得人不怀疑啊!

“可那手帕又是怎么回事?”杜太后问道。

手帕是兰氏祭奠母亲的那晚丢失的,这一点,烈明艳心理一清二楚,但是她却不能说出来……

“晴芳是玲珑阁的二等丫鬟,她连主子的首饰都敢偷,就更不用说区区一条锦帕了。”烈明艳不顾那边疯狂摇头,急切想要否认的晴芳,张口便道:“依臣妾看,这晴芳,定然是在偷了那锦帕后,就悄悄交给了刑嬷嬷,再由那个刑嬷嬷给了什么人,最后那个人方才成功的做出了构陷之事。况且,皇后娘娘……臣妾敢问,您让人去搜王太医家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搜出的那些画像?”

杜嘉柔看了底下的伺琴一眼,后者知机,代为回答道:“是在床板的一处暗格里。”

“那个王延安自己应该也知道,这些东西若是被人发现,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他才会把这些画像仔细隐藏了起来,由此可见,他也算是个谨慎心细之人,可是为什么,对于一条更加【危险】的手帕,他就能够放心大胆的随身携带着了呢?他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吗?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惠妃听到这里,微微倒吸了口凉气,她四下看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又把背脊往后缩了缩。

倒是林雪桐,眼睛一亮,开口便是:“本宫记得,是那个韩氏,口口声声地说亲眼见到那手帕是从王延之的身上掉落下来的!”

“亲眼所见?”不见得吧!”烈明艳一笑:“本宫已经着人询问过当天在场的所有人,她们只说,那帕子是从地上捡起来,而不是亲眼看见从王延之的身上掉落下来的,太后娘娘,依本宫看,之所以会造成这种情况,无外乎两点,第一个是那帕子却实是是王延之所私藏,然后在众目睽睽却不约而同的一起忽视之下正巧掉落,第二个,便是那帕子事先由某人藏起,而后趁人不注意之时,假装从地上捡起,再把这帕子说成是王延之身上掉落的,以好栽赃陷害!”

“奴婢记得,第一个发现手帕的是赵贵人吧!”跪在地上的伺琴轻声说道。

“不错!”烈明艳一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宫已让人去传那赵,韩,二人,想来她两个一会儿便要到了。”

杜太后眉头轻皱,无论如何皇后总归是她杜家的人,烈明艳如此咄咄逼人,让她心中不喜,可杜太后也知道,烈明艳今天是摆足了气势来的,不揪出个一二三四出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杜太后这个时候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病好的有些早了。

赵,韩二人进来的时候,俱都是低眉顺眼,特别是后者,举止神情间看上去颇为紧张。

“把那天捡到手帕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再给太后娘娘讲一遍。”烈明艳淡淡地说道。

韩氏有些胆战心惊,头颅低的死死的,不敢抬起来半点。先开口说话的是赵曼婷,她坚决的说,那帕子的确是她从地上捡起来的,但却不知道是谁的,也没看见究竟是不是从王延之的身上掉下来的。

韩氏听到这里却有些发急,忍不住插嘴道:“你当时不是说那绣帕就是王延之的嘛,你还让身边的丫鬟追上去,要把手帕还给他呢!”赵曼婷尴尬地看了她眼,低声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啊,倒是妹妹你,当时看上去好像十分兴奋的样子,也不跟我多说什么,拿着那绣帕,急急忙忙地走了。”

烈明艳的视线在赵韩二人身上轻轻一转,红唇微勾,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的时间,作为一个在后宫中,位高权重的女人,三天的时间,足够她查出很多东西了。

“那个刑嬷嬷可不止晴芳一个女儿……”列明艳笑了笑:“据本宫所查,这个刑默默其实已经身患重病,即将不久于人世。大家都清楚,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她的胆子往往就会变的非常大,若这个时候有人许以重利,譬如说……给刑嬷嬷尚且留在外面的家人一大笔的钱财,重利之下,刑嬷嬷应该很快就会动心,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为什么不能再死之前,挣回一票?”……晴芳,本宫问你,除你之外,这个刑默默最喜欢,最信任,如果留下什么东西,一定会交给她的人是谁?”

晴芳听了这个问题后,几乎想都没想的张口便道:“是来喜。……他,他是一个太监,因为人机灵,嘴也甜,被刑嬷嬷认了干儿子,刑嬷嬷也特别喜欢他!”

一旁压着晴芳的郝运来对着自己的两个徒弟使了个眼色,后者知机,很快就退了出去。

一段沉凝的等待后,今天第三波被带上来的人,终于到了。 “刑嬷嬷是不是你干娘?”烈明艳问道。

来喜老老实实地跪着,嘴上道:“是!”

“就在刚刚,你干娘咬舌自尽了。”

来喜浑身一颤,脸上显然出许多悲恸和意外之色,烈明艳又道:“本宫问你,刑嬷嬷在此之前,有没有跟你透漏过什么事情?”

来喜闻表情骤然僵硬。

“娘娘问你话呢,还不速速招来!”郝运来从后头,冲着尾椎骨的地方狠踢了一下。

那来喜显然不是个什么硬骨头,一脚下去后,立刻就吐口了。

他表示,半个月前,刑嬷嬷把他单独找过去一次,还给了她一些东西,让他下次出宫的时候,把东西带给刑嬷嬷的家人。

“奴才在御膳房当差,负责采买这一块,相比于别人比较容易出去。以前的时候,刑嬷嬷也托我带过东西出去,不过这一次,她看山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格外让人注意。”

“东西呢?”

来喜说了一个地方,烈明艳让伺琴和郝运来一起去把东西取回来。

那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木头匣子,烈明艳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匣盒打开,里面躺着两样东西,一封信,以及一块圆环形的玉佩。

烈明艳呈于太后观看,太后看后,立刻勃然大怒,拍案而斥责道:“韩氏你好大的胆子!”

韩氏听见这一番斥责,当下双膝一软,噗通声跪在地上,十分不知所措地摇头道:“太后息怒,臣妾实在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还不承认。好!你自己看看吧!”

韩氏几乎是匍匐地来到杜太后身前,而属于那位刑嬷嬷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一封遗书,一经过目,便像是千万雷霆般,炸了她一个魂飞魄散。这封遗书或者更确切的说,这是一封家书,是刑嬷嬷写给她尚在宫外的哥嫂,书信的大致意思是,她在宫里与一个姓韩的贵人有了约定,对方会在她死后,付给他们一大笔金钱以及某某地的一片土地,让他们拿到钱后立刻搬走云云。最后,甚至还在书信的最后,写明了,她怕对方反悔,特地要了那位贵人身上的一样东西作为信物。而此时此刻,读完信的韩氏也终于明白,她那块已经丢了快有一年多的双玉佩究竟是落到了什么人的手心里。

“诬陷。这绝对是诬陷!!!!!”韩珊珊的一双眼睛,睁的极大,她惊恐万分的看着杜太后,大声道:“太后娘娘。这是有人纯心要诬陷我,我是无辜的啊!!!”

“诬陷不诬陷,去搜搜她的房间便是。”烈明艳嘴角一勾:“太后娘娘,您看如何啊?”

事已至此,又哪里容得下杜太后再说不?于是,在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候,杜太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伺琴姑姑,那就麻烦你再跑一趟吧!”烈明艳对着底下的伺琴笑了笑,对方知道烈明艳之所以几次三番的让她去做事,无非因为她是皇后的人,有她在场亲眼看着,烈明艳方才能避避嫌,方才能取信于众人。

伺秦脸色难看的付了附身,二话不说,转头就走,郝运来咧了咧嘴唇,屁颠屁颠地也跟着去了。

这一次,时间过得比较久,烈明艳手边的茶水已经喝过一轮后,他们方才回返。皇后杜嘉柔看着伺琴那隐隐约约传过来的眼神心中一瞬间,便升起了种不好的预感。

“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以及三位娘娘的话——奴才和伺琴姑姑,在韩贵人的房间里搜出了这些东西——”与从兰氏那搜出来的完全相同,甚至连装药的瓶子都一模一样的淫,药。以及秘密藏在被层中的一个白色布偶。杜太后看见这药瓶时,神情尚算镇定,可那娃娃一出时,整个人立即就豁然变色。

那是只极简单的,甚至连五官都没有的小布人,但是令人诡异的是,它的身上用着黑色的墨汁,被写上了一些数字。

“疑?这不是淑妃妹妹的生辰八字吗?”惠妃道喜了一口冷气,整个人震惊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这莫非是厌胜?”

烈明艳皱了皱眉头,她看着底下显然已经六神无主的韩氏,心里面轻轻地冷笑一声。

“不是的,这不是我的,我没有!”韩珊珊吓的浑身发抖,惊恐的眼泪在瞬间就彪了下来。

“明明是从你房间里面搜出来的,不是你的是谁的?”惠妃摇了摇头,看着韩氏的目光也有些发冷,宫里面最忌讳这种鬼鬼魅魅的东西,韩氏这次算是犯了大忌了。

“这下子,事情地脉络便清楚明白了。”林雪桐先是看了看皇后杜嘉柔,而后又看了看烈明艳,哼笑一声道:“依本宫看,定然是这韩氏在无意间发现,那个王太医对兰秋容起了爱慕之心,她自以为得了把柄,便想着把她两个都拉下水去,兰氏身上被泼了脏水,自然不能落到什么好下场,而众所周知,她又与淑妃姐姐惯来亲密,兰氏若是折了,淑妃姐姐定然痛心不已,韩氏心中早就对淑妃姐姐充满了妒恨之情,这下子,可不就趁了她的心意!”

韩珊珊在下面疯狂摇头,抖声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是最了解我的,您帮我说说话吧!”

杜嘉柔唇角发白,对于韩珊珊的哭求,却显的十分无动于衷。

杜太后眼神泛冷的看着手里面的雪白人偶,半晌之后,冷冷道:“传哀家懿旨,自今日起,韩氏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圈禁。”

韩珊珊发狂一下的喊叫起来,然而却被站在她身边的郝运来一把捂住口鼻,像是托条死狗一样,很快地,便被拖了下去。

“拿下去烧了。”杜太后把人偶递给身边伺候的丫鬟,面上流露出一丝疲惫之色。“皇后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吧!”

烈明艳与林雪桐、惠妃等一起站起身,乖巧的行礼告退了。

步出慈宁宫寝殿的大门,烈明艳微微停住脚步,叫了一声:“赵贵人。”赵曼婷浑身一抖,止了下来。

“赵贵人脸色不大好啊!”烈明艳一脸关心的表情、

赵曼婷的脸色何止是不好,整个人几乎都是摇摇欲坠的。

她极勉强的叫了一声淑妃娘娘,想要附身行礼,但整个人因为抖的太厉害,勉强了几次后,竟然行不下去。

“想当年你们四个同时入宫,可这一眨眼的时间,竟是这折去了两个,细细思量一下,还真是令人万分唏嘘啊!”烈明艳看着赵曼婷苍白如纸的面颊,微微凑近了一些,压着嗓子低声说道:“那冷宫可是比罪者库还要难过十倍的地方,自本朝有记载开来,一共住进去过一十四名嫔妃,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再从那里面出来,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可谓是凄惨之极,哎!可怜那韩氏大好的年华和生命,却要被生生断送在里面,还真是让人痛心呢!”

赵曼婷的瞳孔豁然睁大,整个身体更是摇摇欲坠起来。

烈明艳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轻笑了笑。

“娘娘这次可是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回到云台宫后,青萍立刻笑着说道:“如此,兰主子身上的污名,便算是洗干净了若娘娘您再从中活动一下,她定然能够脱罪。”

烈明艳沉默半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兰秋容能够“上岸”是因为众人都不知道她与那王延之的关系,若是知道,她早在成为宫嫔之前,就认识那王延安,她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取信于人。烈明艳虽然有自信,这宫里面除了自己应该没有人能够再查出来,二人之间的关联,但是这其中却绝对不包括上官明喧——

“娘娘?”眼看烈明艳兀自发起了呆,青萍忍不住轻叫了一声,烈明艳嗯了一下,而后方才说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韩氏绝对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不是她,那肯定是皇后了!”

烈明艳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她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发展的太过顺利吗?就好像我们被什么东西牵着往前走,依本宫看,那个韩氏十之八九就是个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

“主子觉得不是韩氏?那您今日为何……”

“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