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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你这是吃醋了(2 / 2)

活着的时候被父亲利用,死了之后又被卓离郁的敌人利用。

“这个世道太残酷,人要是没点本事,就只能沦为棋子,更倒霉的,无论活着还是死了都要被榨干利用的价值。”妙星冷面无表情道,“我绝不会让自己的人生活得这般窝囊,绝不受任何人摆布与压制,我的命运永远都要掌握在我自己手里。”

柳家姑娘的这个命案,在当今世道不过是冰山一角。

太多太多这样的可悲人,沦为阴谋的牺牲品。

“阿星,像你这样的倔驴,谁敢惹你?”卓离郁轻笑着,伸手用指尖轻戳了一下妙星冷的眉间,“本王都不敢惹你的,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你,说不定就得倾家荡产了,飞天大盗可不是浪得虚名,你看你犯下那么多盗窃案,不照样逍遥法外?什么时候考虑组建一个团伙,把你看不顺眼的人家里全部搬空了。”

“我是有这样的打算呢。”妙星冷往后退了一步,避免卓离郁对自己继续动手动脚,“天色真的不早了,我该走了,不用送。”

“你也知道天色已晚,还走什么?王府里这么多客房,挑一间大的给你住,如何?”

“不用了,我家年年煮了点心,等我回去吃呢。”

妙星冷随意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卓离郁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似乎近了点呢。

……

“二弟三弟回来了,喝杯姜茶暖暖身。”

“谢大哥。”

“大哥真是周到。”

将军府大堂之内,兄弟三人坐在一起喝着下人递上来的姜茶。

谢查楠与谢骁夜才从外边回到府中,喝上一杯热腾腾的姜茶,只觉得浑身都舒适。

“这一趟去齐王府,有什么收获吗?”

谢子荆大概了解了案件过程,此刻也十分好奇卓离郁给出了怎样的说法。

“有收获。”谢骁夜道,“不瞒大哥,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件案子与齐王无关,他是被人嫁祸。”

“为何这么说?”

谢骁夜把去齐王府之后的经过大概叙述了一遍,道:“齐王的智谋在我们之上,他若是想作案,哪能留下把柄让我们查到他头上?当然了,我这样的说法不足以为他洗脱嫌疑,司空大人是不信他解释的。”

“死者是司空大人的夫人,却对齐王心存爱慕,司空大人自然是怎么看齐王都不会顺眼,他的心情,咱们是没法子体会的,憎恨情敌乃是人之常情。”谢子荆道,“那这个案子你们还有没有头绪了?”

“没有,所以我才要把齐王拉来做帮手,我明知他不是凶手,却还要说他嫌疑最大,我劝说他,对他最有利的就是协助我们,我有预感,有他的加入,这个案子可能很快就会结了,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名声受损。”

谢骁夜顿了顿,道,“齐王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少有人敢与他明着作对,我倒是很好奇,这次究竟是谁陷害他,连他的字迹都能临摹,此人或许是齐王的一个强劲对手。”

“可不,就他那狂妄的劲儿,稍微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能被他扣上对君主不敬的帽子,瞬间击杀,连挣扎都来不及。谁让他身份比我们都大呢。”

谢查楠冷哼了一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谢子荆,“大哥,那个妙星冷,是不是跟你也挺熟?齐王对她可是极好啊,她却一直住在咱们府里,我现在有点怀疑,她是不是齐王派过来监视咱们的?齐王的人留在咱谢家,我总觉得不妥,还是让她走吧?这件事我不好开口,大哥你去?”

谢子荆闻言,冷淡道:“齐王喜欢她是齐王的事,她又没承认过,怎么就变成齐王的人了?”

“我只是觉得,她住在咱们谢家也够久了……”

谢子荆打断他的话,“后天就是我的生辰,是我请她多留几日,等我的生辰一过,她自然就会离开,用不着你下逐客令。”

“这样也好,我总觉得这个女子不太简单呢。身份平平,相貌也平平,齐王竟然对她青眼有加,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话,谁要是敢娶她就修理谁,这女子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谢查楠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看来,那女子的外表实在不出色,肤色蜡黄,性格也称不上温柔,想不到还挺有本事。

“有些人,你是不懂欣赏的。”谢子荆不紧不慢道,“你在意的永远只有外表,你所欣赏的只有好看的皮囊,发掘不到有趣的性格,你的目光太庸俗。”

“行行行,我庸俗,找女人过日子不找漂亮的,饭都吃不下,以咱们这样的身份,眼光挑剔又怎么了?大哥你不庸俗,你倒是娶个相貌平平的大嫂回来看看。”

“懒得跟你说。”谢子荆起身,走出了大堂。

一路走回自己的卧房,行走的途中,却忽然听到耳畔风声一紧,他脚下的步子当即停顿,迅速转过了身。

果然,一道雪白的修长人影在身后停留。

真是个神出鬼没的家伙。

“阁下大半夜光临府上,又有什么要紧事呢?”

“送给将军你的第二件礼物,还满意罢?”白衣人开口,语气清清冷冷。

“雪鹰剑?我十分喜欢,我猜到这个礼物不会小,却没想到这么贵重,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得到这把名剑。”

“喜欢就好。”白衣人道,“我今夜之所以前来,是拜托你一件事。”

“阁下请说。”

“阿星对齐王的态度似乎有所好转,这是我不乐意见到的,我允许阿星跟你来往,无论你们关系有多密切都好,但我不许阿星跟卓家的人好上。阿星对你的好感原本就更多,我希望你能把握好机会,可别让她倒向齐王那边,若是她疏远了齐王,那我就得谢你,你可以要求我帮你做一件事情。”

“阁下,与皇家有恩怨?”

“这件事情将军就不要过问了,总之我让你做的事,都不会让你吃亏,雪鹰剑不就是我的诚意吗?你可以算算自己在朝堂上还有几个眼中钉,下回想让我帮你拔除哪一个,先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再来叫我帮你。”

“好。”谢子荆快人快语,“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阁下,希望阁下能回答。”

“什么问题?”

“关于司空家的那件案子,齐王殿下被人陷害,与阁下是否有关系呢?”

“将军可真是个敏锐的人,此事你不必插手,等着看结果便是,这两天尽量拖住阿星,别让她往齐王府跑。”

白衣人的话音落下,不等谢子荆再说话,身影一闪,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子荆眯了眯眼。

他不知还要练个几年,才能赶上这白衣神秘人的速度。

……

夜色之下,一道雪白的残影越过将军府的墙头,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还没迈出步子,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悠然的男声——

“师兄,你这爱给人找麻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到底是为了徒弟好,还是为了破坏徒弟的姻缘?你觉得这谢将军能比齐王靠谱?我倒不觉得。”

白湖幺听着背后的声音,转过了身,“阿星的命运,我自然会帮她安排好,用不着你费心了。”

“我怎么有些不明白你了?”树荫之下,走出一道黑影,来人黑衣蒙面,身躯挺拔。

“你当然无法明白我,你还年轻。”白湖幺不咸不淡道,“等你再大个十岁,经历多了,或许你就明白我了。”

“得了,我懒得多问。”对面的人缓缓走近,“我跟你说,你设的这个局,难不倒卓离郁的,你知道他有多镇定吗?司空烈拿着我临摹的字迹去质问他,差点就让所有人都怀疑他了,可他还有闲情逸致批判我写的情诗,他说我恶心。”

白湖幺闻言,瞥了黑衣人一眼,“你写的什么?”

“卿入吾心间,总盼常相见。夜夜不能寐,只恨情难解……你听,多么富有深情的诗句?”

“确实恶心。”白湖幺丝毫不给面子,“跟那些酸秀才差不多的水平,你的文采比我想象的更加拿不出手。”

“连你都这么说我?”

“你好歹也是出身名门,作的诗竟然如此没有深度,这一点在我的意料之外,算是这个局的败笔,齐王的文采可比你好太多。”

“这个嘛,他确实比我好了那么一点点,他甚至当场创作一首来踩我呢,八步成诗,是有那么一点儿墨水,我那首诗我想了整整一个时辰……”

“他作的什么诗?”

“其实也不太正经,哄你徒弟开心呢,不过你徒弟还算理智,没被他的迷魂汤灌晕,我念给你听听啊……出水芙蓉好样貌,削肩柳腰易推倒。郎情妾意知多少,星冷共我青丝绕。嫁衣红霞绣繁花,珠联璧合成佳话。锦衣玉食伴荣华,连枝共冢同白发。”

白湖幺闻言,静默了片刻,随即笑了一声,“嫁衣红霞、连枝共冢……他竟然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看来阿星也是真有本事,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卓离郁作出这样的许诺。”

“卓离郁似乎胸有成竹,和谢骁夜定下了三日之约,分头寻找线索,我看他三天之内能怎么找到我头上,为了防止意外,接下来三天我都不出现在他面前,我看他上哪找我去。”

“你可不要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想自证清白未必就要找你,我给他设的这个局,只是想试探他的能力,看他花多长时间能把自己给撇清,我要知道他有几斤几两,接下来出招心里才有个数,如果他没法摆平这事,那就证明我高估他了。”

“所以……师兄你认为他三天之内能解决这个麻烦?”

“你别问我了,等着看结果便是,我得提醒你,把自己藏好了。”

“这个不劳你操心。”

……

一夜的时间过去,迎来了新的一个黎明。

帝都的街道,依旧如往日那般繁华热闹。

华丽的马车在街道边上缓缓行驶,马车之内,卓离郁撩开了马车窗帘,看见前边不远就是司空府了。

司空府之外,两道人影站立,一男一女。

女子正是司空夏,而男子,是他的八弟,卓子城。

二人不知在聊些什么,似乎不太愉快,司空夏整张脸都是绷着的。

“席汹,往前靠近一些再停下,本王要听听那两人在争什么。”

马车继续缓慢行驶,直到能听清那二人的谈话。

“阿夏,本王给你的礼品乃是精挑细选,你怎么就能给退回来呢?”卓子城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悦。

“太贵重,不想收,省得以后回礼,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本王送你贵重物品,哪里需要你回礼?只需要听你当面说一声喜欢便足矣。”

“可我也并不是很喜欢啊,那项链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沉了,带起来累赘,与其搁在家里面,倒不如还给你,你看看有哪个姑娘不嫌累赘,送给她去罢。”司空夏说得轻描淡写。

“本王给你准备的东西,你若不要,本王宁可扔了也不给别人!”

“那你随意。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回府了。”

“司空夏,你给本王站住。”卓子城低斥一声,“你总是不拿本王当回事。”

司空夏闻言,转过头道:“你也没拿我当回事,你红颜知己遍天下,何必总是来找我呢?”

“若是你愿意跟了本王,那些红颜知己不来往也罢。”

“别别别,这话您以后就别说了……”

“本王到底有哪让你看不顺眼?你说话总翻白眼,口气就不能好一些。”

司空夏听着这话,面上浮现出迟疑,“你要我说实话吗?”

卓子城道:“但说无妨。”

“我看你不顺眼的地方太多了。你们这些当王爷的,都是目中无人,身份越高性子越傲,架子还大,我与你说话,总有低你一等的错觉,你让我如何对你顺眼?”

“本王……”

“别本王本王的,真想跟我套近乎就把自称改了,说‘我’行不行?我要是每天本小姐本小姐的,是不是听着也特让人不舒服?”

司空夏说完之后,也不等卓子城接话,转身便走进府里了。

不远处,卓离郁把这一幕看在眼中,放下了马车窗帘,略一思索,唇角轻轻勾起。

司空夏的性格,算是与阿星有些接近,同样不好招惹,脾气不小,没女人味。不同的在于,阿星聪明得多,功夫好得多,为人处事也成熟得多。

或许,司空夏看八弟不顺眼的地方,与阿星看他不顺眼的地方,差不了多少。

有时无意间说出的话,强调了身份方面的悬殊,也就无形之间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

以后在她面前,或许应该自称‘我’。

他是真想让她开心,而不是要刻意展示他的盛气凌人,他的凌厉和傲慢,该是针对外人的,在她面前就尽量敛起,如此……不知不觉就能亲近了。

真该感谢八弟和司空夏。

“席汹,继续走。”他朝着马车外吩咐了一声。

三日之期……

或许不用这么久。

一两日,应该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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