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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戚懿之难


“你说来看看。”我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悠闲姿态。我倒要听听看,什么样的传说能够让我不去碰这枚戒指。

伙伴们都在书店正厅,白无似乎觉得人太多不好交谈,将我拉回卧室。他警惕地带上卧室门,又从床下抽出一个暗屉,暗屉里放着一个雕着鸢尾花的小木盒,看上去年代颇为久远,那上面还扣了一把金色的小锁,比起盒身来说,显得格外的新。

“这里面放着什么宝贝啊,你至于这么左一层右一层的藏着吗?”我蹲下身好奇地看着这个小木盒,刚要伸手摸,被白无用力打了一下手背,“别碰,盒子有毒!”吓得我立即缩了回来。

白无嘴里振振有词,念了个什么咒,木盒上面的鸢尾花“嘭”的一声弹了出来,下面竟有一个镂空的小格子,里面放着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就是木盒的钥匙了。

这种藏匿方式越发激起我的好奇心,我屏息等待白无打开木盒,等到盒子里的物品完全呈现在眼前的时候,顿时觉得大失所望。

盒子里放的是一块古代女子用的丝帛手绢。

“你将一个姑娘家用的手绢藏那么好干嘛?莫非又是哪个世界的姑娘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白无在我头上重重敲了一记,“说什么呢,你拿起来仔细看看。”我小心翼翼地用两指捏起这块手绢,心有余悸地说:“这帕子应该没毒吧?”

“有毒我还能让你拿?你想死我还不舍得呢。”白无夺过手绢将它工工整整地平摊在床上,“看出什么不一样了吗?”

这块手绢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图,就是普通女子喜爱的图样,除了女红很好,看不出什么特别。我歪着头又查看半晌,猛然发现这图样是双面绣,手帕的背面用一种特殊的丝线藏了一小行字在鸳鸯的羽翼里。

“这里面藏了字!”

“你认得这字吗?”

“我看看,这好像是秦末汉初的文字,李严教过我。”

白无满意地摸了摸我的头,“不错,那它写的什么?”

“子为王,女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这歌是……不会吧?这块手帕居然是,是戚夫人的?”我讶异地问道。

“没错,这就是戚懿戚夫人的手帕。这上面的字是她在永春巷舂米时绣上去的,也是这首歌成为了她的把柄,让吕后有了机会将她折磨至死。”

“可是,这跟十字戒的传说有什么关系?这块帕子又怎么会落到了你手上?”我将手帕翻来覆去的查看,实在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戚夫人的物品。

“你以为,戚夫人是怎么得到刘邦的宠爱的?”

“你是想说,因为十字戒?”

“蓝蓝,你可是越来越聪明了。”白无借机在我唇上印了一个吻,又说:“正是因为这枚十字戒。这枚十字戒可以帮你满足你所有的欲望,你的贪,你的痴,你的嗔,你的念。可它最后会狠狠报复你,让你曾经得到的一切都化为乌有,过得比得到之前更惨,这就是这枚十字戒的传说,欲念的杀手,报复之戒。”

“既然如此,为什么人们还要用它?”这个传说实在骇人听闻,满足人们的欲望再夺走人们的希望,这枚戒指究竟是善还是恶?

“因为没有人能抵御心中的欲望,也没有人能抵御欲望被达成的满足感。这个戚夫人,母亲是女奴,父亲是男奴,她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注定一生为奴。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成为人上人,摆脱为奴为婢的身份。可能是她的欲念太过强烈,这枚十字戒就出现了。”

我和白无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不让我碰十字戒了:“所以后来,她真的如愿飞上枝头,得到了刘邦的宠爱,但是却得来了吕后的嫉恨,死得凄惨。她是被十字戒反噬的,也是被自己的渴望反噬的,而我,太过渴望找到爸爸妈妈,如果得到十字戒,我可能真的能找到他们,但结局一定会是彻底失去他们。”

“不仅如此。这个戚夫人得到十字戒后,欲望变得越来越多,她最初不过是想摆脱自己下等人的身份,后来她开始有了奢望,与她的能力不相配的奢望。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同样能够成为人中龙凤,于是,刘邦就真的动了要将她儿子立为太子的心思,数次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差点成功。”

白无将我轻轻揽入怀中,“后面的事,你大致也知道了,她的儿子没有成为太子,还最终落得个七窍流血而死的下场,她也沦落成为人彘,被折磨至死。世人都知道这个故事,却不知道个中缘由,都是因为十字戒起了作用,她成为了中国历史上身份最卑微的后妃,惨淡收场。”

“她这一生也算得上是大起大落了。这枚戒指的能力真是可怕,它不仅能报复,还能挖掘人们的欲念?”我现在有点为难,这枚十字戒,我是继续查还是不查呢?

“蓝蓝,这个戚夫人的事只是一个比较经典的例子,还有很多史册里都没有记载过的案例,比起这个,更加残忍。所以,你不能碰它,这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白无将那手绢重新放回木盒锁好,又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有空我慢慢说给你听。”

“可我父母失踪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白无,我只找那个有十字戒的人,不碰这枚戒指,好不好?”我撒娇地靠近他怀里,“这枚十字戒沉寂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一定有事发生。”

“可是这十字戒反噬起来,即便是我,也阻止不了。我不能让你靠近它。”他的态度很坚决,仍然不愿意我去找寻十字戒,我只有暂时结束这个话题。“那这手帕又是怎么落到你手中的呢?你又为什么将它藏的那么好?”

“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与凌灼有关。”

“与凌灼有关?”那个凌灼的故事怎么这么多,我不满地嘟囔:“这次又是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