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解开误会

“白小姐。”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陈光暄走到了白伊薇身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喝的酒吗？”

“我喜欢红酒。”白伊薇侧过身来，看着陈光暄说道，“我在家里收藏了很多拉图城堡的酒。”

“真巧，我也很喜欢拉图城堡的红酒，稍等，我去取些东西过来。”听到白伊薇提到拉图城堡，陈光暄的眼睛亮了亮，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VIP室。

白伊薇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要和陈光暄聊些什么，她还没想好说辞，陈光暄就回来了，他拿了两个高脚杯和一瓶1990年拉图城堡的赤霞珠红酒，另外还有两盘沙拉。

陈光暄把两个高脚杯都斟上酒，然后就将一杯酒放到了白伊薇面前，在柔柔的灯光之下，红酒泛起通透的光泽，色泽特别诱人。

“1990年的赤霞珠红酒是我的最爱，这酒的味道真是太好了。”白伊薇轻轻摇动着酒杯，让红酒可以充分“苏醒”，她嗅着杯中红酒的香气，对这熟悉的香气眷恋不已。

“我记得你上周跟我说，有事想要和我说，但是后来你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陈光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提起了上周发生的事情，“当时你态度巨变，不会是因为我带着西西去了顾盼晴家吧？”

“你说对了。”白伊薇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我很不喜欢顾盼晴。”

“看出来了。”陈光暄把沙拉搅拌均匀，然后把沙拉放在了白伊薇面前，“不过你总是因为这件事迁怒我，我觉得我很无辜。”

“你真的无辜吗？”白伊薇放下酒杯，搅拌了一下手边的沙拉，对陈光暄的说法不置可否，“我看也未必那么无辜吧。”

“感觉你对我的误解不少，我有必要帮我自己澄清一下——我从没有追求过顾盼晴，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陈光暄像是宣誓似的说道。

“其实，你妈妈告诉了我一些事情。”陈光暄突如其来的坦白让白伊薇有所触动，她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提起了自己真正想说的事，“我是那时候才知道，我真的误会了你。”

“嗯，她也在电话里和我说了这件事。”陈光暄似乎早就猜到了白伊薇要说什么，“我想你一定会来找我聊聊的。”

“我现在还是有点不明白，既然你未婚，那你为什么要在左手无名指上戴戒指呢？”白伊薇的目光落在陈光暄的手指上，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是一枚贞操戒指，是我18岁生日的时候，我爸爸送给我的礼物。”陈光暄伸出左手，让白伊薇可以看清楚戒指上刻的文字——OneLifeOneLove（一生一爱）。

“贞操戒指？就是说不会在婚外发生关系的戒指？”白伊薇在美国时听说过一些人会佩戴这样的戒指，但是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佩戴，“你真的能做到？”

“你这是在质疑我吗？”陈光暄收回自己的手，对白伊薇的问题似乎有些不满，“我爸也曾送过我哥这样的戒指，他坚持到婚后才换成结婚戒指，他能做到，我当然也能做到。”

“抱歉，我只是好奇，不是质疑。”白伊薇有些心虚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就举起红酒杯，想要和陈光暄碰杯，“你真的跟我想的很不一样。”

“说说看，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陈光暄也举杯和白伊薇的酒杯碰在了一起，感兴趣地问道。

“我还真给你贴过不少标签，比如花花公子呀，讨厌鬼呀，腹黑男呀之类的。”说起以前自己对陈光暄的刻板印象，白伊薇都觉得有些好笑，“现在虽然知道你不是花花公子和讨厌鬼了，可你还是很腹黑。”

“我腹黑也要看情况，一般来说我都是很真诚的，只有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我才会‘曲线救国’。”陈光暄自然明白白伊薇话里的意思，他笑了笑，帮自己澄清道，“不过既然我们都把话说开了，以后我应该也没有腹黑的必要了。”

“也不算完全说开了吧。”白伊薇抿了一口红酒，感觉还是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没敢问你妈妈，当然，这是你的私事，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尊重你。”

“简单说吧，就是我找了一个很作的女友，我哥哥嫂子先来巴黎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我妈第二天才到，我要去机场接她，前女友却说要我陪她去逛街，为了这件事我还和她吵架了，我嫂子就主动说她和哥哥去接妈妈，结果在去机场的路上就……”

陈光暄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猛灌了两口酒，白伊薇已经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伸出手，抚住了陈光暄的胳膊，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那件事发生了之后，我带着他们的遗骸回国安葬，西西只有几个月大，很需要人照顾，我妈受的打击太大，无力照顾她，我对小婴儿也没辙，前女友就主动说照顾西西，我以为她真会照顾西西，可谁知她所谓的照顾就是给西西喂安眠药，让她整天昏睡，不吵不闹。”陈光暄又给自己的酒杯斟满了酒，说这些的时候，暗暗咬着后槽牙，“我当时整天忙公司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妈及时发现，西西肯定还要受更多的伤害。”

“那个女人是疯了吗？给那么小的孩子下药！”一想到可爱的西西居然被人下过安眠药，白伊薇就觉得胸中一股无名之火涌出，她完全理解陈光暄的愤怒。

“更可笑的是，当我质问她的时候，她居然说应该让西西自生自灭，这样陈家的财产，将来都会归属于我们未来的孩子。”陈光暄苦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曾经的自己，“我当时就选择了报警，虽然因为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她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但是这件事也让她名声受损，再也没法在出版界混下去了。”

“对她这种人，就应该这么做。”白伊薇举起酒杯，主动和陈光暄碰了碰杯，“我觉得你做得很对。”

“和她分手之后，我一边管理公司一边照顾西西，忙得焦头烂额，后来Irina到了月华市，主动说要帮我带西西，她帮忙把西西带到了1岁，1岁之后我妈又带了几个月，那时候公司的业务我也熟悉了，之后基本上都是我在管西西了。”陈光暄给两个杯子都斟上酒，轻声说道，“现在公司发展得很好，西西也上了幼儿园，我总算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重新开始写书了，有时候我也会觉得累，可是每次想要停下的时候，我就会和自己说——活着的人总会有希望，而死去的人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不能放弃。”

“这些事情，你会告诉西西吗？”白伊薇脑海中浮现出西西无忧无虑的小脸，白伊薇以前只是觉得西西活泼可爱，现在对她又多出了一份怜爱。

“最起码要等她18岁之后，我才会跟她说这些事情吧。”陈光暄叹了一口气，对现状有些无奈，“好好抚养西西，认真管理公司，这都是我欠我哥哥嫂子的，但是不管我多么努力，都没办法给她变出一个妈妈来。西西很喜欢你，我很少求人，我下了决心才去找你帮忙拍视频，这才有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我当时还以为，你口中的Sissi是你的妻子。”提起前几个月的事情，白伊薇都觉得有些好笑，“在发现你偷拍我并且不肯删掉照片之后，我想的是你还真是很爱你的妻子呢。”

“Brian应该没说过吧，他做蛋糕做得特别棒，西西很喜欢吃他做的蛋糕。”听白伊薇提起第一次在“旧时光”见面的事情，陈光暄就顺便帮自己澄清了一下，“他要帮西西做生日蛋糕，我从凯迪酒店出来，顺便就来这里和Brian讨论圣诞蛋糕的样式，然后就发现你们居然在这里开朗读会，我真不是跟踪你到这儿来的。”

“所以你偷拍我，而且坚决不删掉，也是为了拿照片给西西交差？”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舍不得删掉你的照片。”陈光暄侧头看着白伊薇，戏谑似的说道。

“少来了！”白伊薇被他的话弄得有些脸红，她收回搭在陈光暄胳膊上的手，轻轻拍了他一下。

两个人相视笑了一会儿，然后白伊薇啜饮了两口酒，突然想到了一些事，表情有些凝重起来：“真的很难想象，你之前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换做是我，我大概不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讲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磨难。”

“我始终记得那句话——‘未哭过长夜者，不足以语人生’，现在的我，已经能够对人生发出些许感慨了。”陈光暄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转头看向白伊薇，“你呢，有过长夜痛哭的经历吗？”

“有过一次。”白伊薇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因为陈光暄的话，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我即将启程去美国读大学的前一晚，凌姨交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黑卡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的是‘我一直都在’。”

“那是谁给你的？”陈光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