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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推塔还是不推塔(2 / 2)


沙滩上的细沙是千百年由海水和砂砾彼此冲刷摩擦而来,它们或者看起来都很细,但绝对大小不一,有的细如尘埃,有的还有红豆大小,大致上粗点的砂砾会沉在下面,细沙悬浮在海浪中,沉积在沙滩的最上面。

所以一把抓起沙子,绝对不可能是大小均匀的一把。这些白沙里没有细如灰尘的悬浮物,每一个都大约直径一毫米左右,不大,但也不小。

如果这不是白沙,这些树又是什么?聂雍谨慎至极的细看绿树,这些绿树生长旺盛,非常干净,没有任何虫害,还有一些水渍。

水渍?

他们正在这片海域航行,卫星云图显示前后一个星期这里都不会下雨。

“后退。”聂雍不敢招惹这些东西,“有危险。”库塔妮妮熟练的向沈苍跑去,正在她转身迈步的一瞬间,一个绿影飘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见白沙下窜起一个半透明绿色的圆兜,直接将库塔妮妮兜在了里面。

“嚓”的一声轻响,那圆兜骤然由根断开,聂雍早有警戒,拔出激光刀出手如电,一刀切断由绿树根部弹出的圆兜。库塔妮妮和圆兜一起翻滚出去,沈苍将她接住,探手入内,把她从圆兜的开口拖了出来。

库塔妮妮惊魂未定,她全身都粘上了一层透明的粘液,库塔贝贝急忙带她回船上清洗。

而聂雍和沈苍站在切断的圆兜前面,一起细看这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层纤细的植物薄膜,里面装满了透明粘液,有一个很小的开口。圆兜鼓起的部分有茎部深入白沙,从断口来看它是植物。捕获库塔妮妮的巨大圆兜呈现水滴状,里面还有部分空气。

沈苍回头看了绿树一眼,聂雍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果然——沈苍走过去大力摇晃那颗绿树——绿树周围乍然窜起一大堆透明圆兜,对着沈苍罩去。

这圆兜的速度其实极快,聂雍看不清它的方向,只是凭多年训练的直觉切断它的茎部。而沈苍却横拖直拽,硬生生拔了七八个圆兜回来。

这种小儿科攻击是抓不到沈队长的,战斗力根本是渣。

绿基用生物检测仪对准这些圆兜,检测仪依然不能辨别它是什么。

但它显然是一种能捕猎人类的大型植物。

绿树周围潜伏的圆兜有七个,最大的有两米多长,最小的也有半米。虽然它外形晶莹好看,似乎杀伤力不强,但圆兜内部还没消化完毕的东西却让人毛骨悚然。

有些圆兜内存的粘液里有一些软胶衣服。

作战软胶极其抗腐蚀,它们依然在这里。

而穿衣服的人呢?

还没有走到绿树前的周梓磬脸色惨白,黄桑把他抗了回来,他看了一眼圆兜里的软胶衣,呻吟了一声,“天呀!二十一年前的德国特侦队队服!现在已经涨到三十万一套了……”

聂雍看了一眼沈苍,沈苍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德国特侦队”居然会死在这种战斗力为零的小植物身上真是不能更菜了!这东西刀切得断,沈苍手撕都能撕开,怎么能死在这种东西里面?除非这人跑到这颗植物附近的时候他本来就快死了。

正在吐槽的时候,脚下的土地微微一震,聂雍后背一阵剧痛,那销声匿迹的神经兽骤然窜了出来,将他卷成了一个陀螺。沈苍突然抓住绿基和周梓磬,飞快的往“玻璃花房号”跑去。

黄桑不知所措,沈苍的声音传来,“来!”

我当然知道要跟着你,可是追不上啊!黄桑迈着两条肌肉大腿,脚步沉重的狂奔,刚在沈苍带着人冲进船舱的时候,塔黄岛又是一震。

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似乎有、又似乎没有,每个人竟都能感受到那是一首恢弘的赞歌,是成千上万不知名的生物齐声吟唱的、令生灵心神颤抖的圣礼。

整座岛在颤抖,由细微的抖动,到剧烈的震动。

奇怪的是虽然震动得这么厉害,这里并没有发生山崩或地震。

一缕缕奇异的清香飘散而来,微甜馥郁,似乎是有成千上万的鲜花正在绽放。

聂雍被神经发作的神经兽卷在地上,死命往沙里摁,好像恨不得把他整个人藏进沙里。聂雍一寸一寸的沉入白沙中,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天空。

卧槽!

他看见了什么?

空气中有颜色在环绕。

有一些粉色的、绿色的烟雾在交织环绕,颜色非常柔和。

高耸入云的黄色山峰在震动,连他距离山那么远都能看出它在震动,可见山峰上震动得是有多厉害。可是依然没有山崩,也没有声音,感受到的那种“圣赞礼歌”的荒谬感越来越强烈,耳边真的响起了鸟雀的鸣叫声。

远处的云间飞来了濒临灭绝的海鸟。

然后整座山开始变色……

聂雍整个人呆、滞、了——

那座五千多米高的鲜黄色高山开始变色……

无数不知名的海鸟集结成阵,宛如一堆乌云,冲进了正在变色的高山。

卧槽!这是要妖变的前奏吧?

黄桑仍然在狂奔,四十米的距离竟然有这么远。地面震动,成千上万的淡绿色圆兜破土而出,在空气中挥舞,那些鬼东西个个都比他高,有的里面还装着还没消化的尸体,黄桑艰难的在这些鬼东西中间前进,在快陷入绿兜堆里的时候,沈苍把他拖进了船里。

“玻璃花房号”正在摇晃,船底下也有绿色圆兜在舞动。

所有人从战斗指示屏幕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塔黄山正在变色。

它正在不断散发出淡粉色和淡绿色的烟雾,成千上万的白色细沙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极其罕见的天然海鸟高声鸣叫着在空中交织飞舞,冲进了烟雾和细沙里面,往山体飞去。

那座鲜黄的高山已渐渐变得不再鲜黄。

它正在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