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坐在那，浑身透着死气，眼神依旧无波，可在那漆黑的瞳仁下，杀机四伏，波涛汹涌，冷意戾气翻滚着笼罩住对面的秦笙。

秦笙哆嗦了下：“那个……”

“那公子您觉得我发生了什么呢？”

帝九声音很轻和，听起来毫无攻击力，可秦笙却觉得，只要自己多说一句，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自己。

“在下也只是随口一说，只是要劝公子一句，切莫动气，凡事冷静一些。”

这浑身的戾气……就像是在冥界长大的人似得。

就在这时，秦府的大门被幽幽推开，黑白无常化成真身，一个黑衣一个白衣走了进来，当看到那里坐着一个人的时候，二人同时一愣。

秦笙对他们使了个眼色，“府上的客人。”

黑白无常拱手：“公子好。”

帝九眯眸，同样起身拱手道：“多有打扰，那在下告辞。”

“公子请留步，今日与公子相遇就是缘分，看公子这穿着应当是打算在外几日的吧？要不就在秦府下榻吧，与公子聊的投缘，想在晚饭时咱们几人聊聊天说说话。”

秦广王另有别的算计，他是觉得帝九身上的气势有点让他惧怕，那种怕不是只是害怕而已，而是能够让灵魂颤抖的恐惧。

他都有点抖，就更别说那些鬼祟了。

所以，秦广王是想让帝九帮助他们一同解决这些作祟的鬼魂。

在秦广王出声的瞬间，帝九的脑袋就转了几个弯弯，也猜到了他的意思。

这很明显一拍即合啊，她出宫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平定那些鬼祟的吗？

“既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秦笙把帝九送到客房后，黑白无常拉住他，问道：“秦广王，你不是让我们离他远点吗？怎么这……”

他们都认得出这人是帝九，但既然对方没明说，他们自然不会说破。

秦广王看起来并不老，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他摇了摇头：“本王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不同，想要了解一下，可他的戒备心太强，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再怎么说咱们今后也要在人间帝都做事，不能跟他们的关系太差。”

白无常眨眨眼：“他应该没看出我们的身份吧？”

秦广王眯眼，笑了声：“本王倒觉得他应该是看出来了。”

“啊？”黑白无常同时惊讶。

“你们就没感觉他那双眼睛很特别吗，倒不是长得特别，而是就感觉他盯着你的时候，你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而且本王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双清澈又凌厉的眼睛，眼熟……”

黑无常翻了个白眼：“秦广王，你好像看谁都眼熟。”

“……”

~

帝九进入客房很久都没有再出来，直到天黑后吃晚膳时她才出门。

因为她记得，今晚有人来杀她。

出宫的时候她特意没有大张旗鼓，比较隐秘出宫的，而且皇帝也是让她暗中出宫，所以知道的人也就紫阳殿里那群妃嫔，可那群妃嫔没有杀她的理由，她们无儿无女的，她即便是死了，对她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那么就只有陈贵妃了……

是陈贵妃要她死吗？

或许只有这个理由才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