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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我想离开北京了(2 / 2)


她不说话,趴在我肩头上一直哭,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眼泪滴落到我的脖颈间,索性我先不问了,等她哭够了再说。

她大概这样哭了有半个小时,最后嗓子都哑了,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我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去,去厨房烧了壶热水给她喝。

我搬个椅子坐在她对面,等着她开口,她一杯热水喝完,嗓音好些了,终于肯说了。

“小爱,我想离开北京。”她眼神飘向了窗外。

我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你,你要去哪?”

“去哪都行,就是不在这里了,我真特么受够了,过的什么逼日子这是!”她爆粗口。

我眼眸垂下来,想起这些天她失联的事,于是问道:“园园,过年你为什么关机呢,我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你干嘛去了?”

“呵,我能干嘛,”她唇角挂着自我嘲讽的笑,“你看看我现在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能去哪呢?”她瞅了我一眼,把袖子撸起来露出雪白的肌肤,我吓了一跳,她的胳膊上布满了鲜红的鞭痕。

“谁干的?是谁?是郑光勇吗?”我急切的问。

她摇摇头,“不是他,是他妈。”

“他妈?”我愣住了,“他,他妈妈知道你......”

“知道了,年前就知道了,像我胳膊上这样的伤,我身上还有很多,都是拜他妈所赐,大年初一那天,我一直睡到了晌午,直到听见有人敲门才起床开门,然后进来三个彪形大汉把我摁在地上拿皮鞭抽,抽完了,郑光勇的妈妈猜出来,她骂我骚,骂我贱,不认我肚里的种,呵!”

她又要点烟,被我制止了,说的我心里一阵阵的疼,到屋里找了些云南白药,叫她脱下衣服我给她涂上药,她背上的伤简直是触目惊心,一道道红色纵横交错,可想而知下手的人有多狠。

我给她擦着擦着药就哭了,同她说:“你怎么不反抗呢,你不会报警吗?喊救命也行啊。”

她咯咯笑两声,“小爱,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报警?只怕警察都得对他们点头哈腰的。”

说的也是。

“那,郑光勇知道这事吗?”

“知道,给我买了点药,买了点补品,还特么跟老娘说他妈就那样,让我担待点,凭什么让我担待?我操他祖宗狗日的,没把他个巴子给剪下来!”孙园园有时候说起脏话来比男人还狠。

“园园,要不你搬到我那儿去住吧,呃,或者,咱俩再一块儿租房子,你别再一个人住了,你这......”

“行了你别说了,”她打断我,“我主意定了,非走不可,这北京无论如何我是不待了,窝囊的。”

这个女人太倔了,我瞅着她眼圈又红了,不敢把话说太厉害,问她:“可是,你大着个肚子,又没有亲人,你能去哪呢?”

“别管了。”

孙园园还真的说走就走,第二天我再去看她,别墅里就已经没人影了,打她电话也关机了,一个人,就这样走了。

生活还在继续,程天涯给我找了一份整理档案的工作,他说我可以不用工作,他养我,可我不想一直靠男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哪怕以后被人抛弃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孙园园我依旧联系不上,她的QQ头像没再亮过,微信也不回,有时候我会梦到她,醒来之后看着寻常依旧的手机,我甚至开始怀疑她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

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我们放假了,程天涯也在家里陪我,我俩正在商量以后有了孩子起什么名字,门就咚咚的响了。

“去哪了,她去哪了?嗝!”

郑光勇一个酒嗝把我熏得后退八丈远,他双颊通红,眼球里布满了血丝,扑进来抓着我的肩膀问喊:“程小爱,你告诉我,她在哪,她在哪?!”

这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了,孙园园走后的一个星期,郑光勇就一直缠着我,他非说是我撺掇孙园园走的,说我在孙园园面前说了他的坏话,所以她才走。

程天涯上来给郑光勇一拳,然后再给他一个过肩摔,骂他:“郑光勇,我说你个怂逼能别整天烦我老婆吗?你自己没本事弄不住女人,怎么倒赖在别人头上?”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然后他看向我,眼神竟带着乞求,“程小爱,你告诉我,她到底去哪了?她就你一个朋友。”

我目光放在郑光勇身上,最终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答案:“我不知道。”

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