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殇啊，你也记得今日是明月的生辰吗？”秦英伦说着，又往火盆里添了几张纸钱，“她当日死得太过凄惨，我这心里一直难受不已，现在也只能在她死后多祭拜一下她，好让她早日投胎，来世找个好人家。”

“你每年都来此祭拜吗？”见父亲对沈明月如此上心，他不由得想到爱屋及乌这一词，是因为对她的生母太过用情，所以才会一直记挂着沈明月吗？

虽然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然变得不再重要，但他还是想知道，父亲对母亲，究竟有没有一丝真情实意？

“是啊，每次我都是一个人偷偷过来，没想到今日被你撞见了。”木氏和暮雪不喜沈明月，他也就不再在她们面前提起，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父亲，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踌躇了半响，秦暮殇最终还是开口问出了这些年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疑惑。

“这里没有旁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看到秦暮殇剑眉紧蹙的模样，秦英伦想必他已被这个问题困扰多时。

“当初我娘的死，和明月的生母有没有关系……父亲你和她是不是真的像外界传言的那样……”

“我和映秋从小一起长大，我待她犹如自己的亲妹妹，我们之间绝对没有做过任何越矩之事，你娘善妒，自从与你娘成亲以后，我便与映秋渐渐疏远，直到沈兄战死沙场，映秋她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我便将她们接入府中。那日，映秋染上恶疾，晕倒在房里，我去扶她被你母亲还有众多丫鬟看到，事情就此传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再怎么解释，你母亲也不相信，于是我便又将她们母子送走了。”

“那时你跟着谢先生在外游学，家里发生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后来映秋去世了，你母亲不久也走了……”秦英伦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面容略微有些伤感，“暮殇，我心中一直都有你母亲，只是她自己太过敏感……才导致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误会……”

“父亲，别说了……我都知道了。”秦暮殇点了点头，阻止秦英伦再说下去，沈明月生母的清白似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朝他袭来。

自责、懊恼、后悔的情绪如同排山倒海之势朝他扑面而来，秦暮殇觉得两年前的自己真是该死，为了一段所谓的陈年旧怨轻而易举的毁掉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那时的她该有多彷徨，多害怕啊？每日都活在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里，就算被人唾骂，被人毒打，她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将他的名字供出来。

秦暮殇想，他欠沈明月的，恐怕几辈子都还不清了，他这辈子注定要带着对她的愧疚之情度过这下半辈子了。

“暮殇，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看到秦暮殇失魂落魄的模样，秦英伦不禁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父亲，以后祭拜明月的时候把我叫上吧，这样她回来看望这里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孤单。”秦暮殇自然不敢说他与沈明月之间的那一段纠葛，一是害怕父亲担心，二是他确实觉得惭愧，羞于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