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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这一日,天气不似往日阳高照,平白的多了一丝黑压压的乌云,这云却又不暗,仿似苍穹多了一丝愁绪,看得让人压抑,不过府上的喜庆,早已把这些愁绪冲到九霄云外去了,将军府此时可谓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寒池一早便被南羽麟喊道了淑房殿,她早就打扮好,可是南羽麟看了看她的装扮,立刻无言的摇了摇头,然后命令莺儿拿出她未穿过的衣服,一一的比划,究竟是哪一件穿着才符合今天的盛况,寒池看莺儿和一群丫头在她身上比划着,不由得头突突的疼起来,面上却仍旧笑着。

“姐姐,今天的主角可是你啊,我穿得怎样没有关系吧,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啊!”

南羽麟在桌边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一面欣赏她的杰作——新出炉的寒池,兀自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你忘了我飞传上说的话了,今要打扮漂亮陪我出席,指不定哪家的公子哥就看上了你了呢,这事关妹妹你的终身大事,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寒池皱眉,原来是张罗着给她相亲呢,简直是又好笑又好气,当下伸了手指着自己,问:“姐姐,妹妹这样像是嫁不出去的样子吗?感情这件事,靠缘分靠缘分!”

南羽麟放下茶盏,走过来,一颦一笑勾人魂魄的美丽,她严肃道:“什么缘分啊,妹妹你看你都多大了啊,人家丞相的女儿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寒池的愁绪被这一句话冲淡,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南羽麟也被自己的话笑倒,一时间淑房殿笑声满载。

可是寒池到底还是辜负了南羽麟的一片期望,正殿上人空前的多,她很轻松的就偷溜了回到淑房殿,卸了浓妆换了华府,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素面朝天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的白衣不华丽却很清丽,不施粉黛,好在本就是个,不伤大雅,她心里盘算着,只要今日不影响众人的情绪便好了,当下放下心来,准备离开。

走时,不想却遇上了莺儿。

她不知道莺儿为何没有去姐姐跟前侍奉,本来只是疑惑的打个招呼,不想莺儿却直接走了过来。

莺儿也一同往日,只着了一身淡绿色的长裙,额头一方丝巾护主额头,不施粉黛却是个天然的胚子。她走到寒池面前,也不行礼,直接开口道:“寒池姑娘,莺儿有一言相告。”

“哦?莺儿请讲?”

她表情淡漠,其实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更是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波澜:“莺儿知道寒池姑娘与将军,本是情投意合,若不是将军奉旨娶了公主,今日将军府的女主人就该当是姑娘了,姑娘为人义薄云天,可惜苦了将军,将军迫于无奈娶了公主,偏偏还不得不待她好,可惜姑娘不懂他,生生要把他推开。不过莺儿也理解,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上了别人的,心里无论如何也是不开心的,莺儿不解的是,姑娘怎地这样不信任将军呢,你与将军相处这么久,难道连将军心里想什么也不知道吗?”

明明该觉得委屈的是她自己,怎么听了莺儿的话,反倒觉得将军甚是可怜,真是怪了,可从来没见过同房这样的事也能被逼迫。她本来不想说这些,也不该说这些,可看到莺儿眼里的坦荡,她索也就不装了。

“寒池不知道莺儿姑娘是从何处得知了这些,不过我与慕容岸之间确非三言两语说得清楚,我只身居高位会有无奈,不过如果是我,定然不会委屈自己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何况,有些事,如果不是自愿,定然也是做不出。”

莺儿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就消失掉,她道:“原来姑娘是在意将军与公主圆房的事,请恕莺儿莽撞,不过姑娘真是愚笨!自古女人心胸狭窄,有几个能容得下自己丈夫喜欢着其他的人,姑娘试想,既然连奴婢都知道这些事,公主有岂会不知,既然知,公主又如何容得下你,不瞒姑娘,莺儿平日里看着,只觉得对姑娘万分同情,公主不过略施法子,姑娘便服服帖帖的交出了心爱之人。至于圆房之事吗,这也不怪将军,暖情酒下肚,即便再不喜欢也是敌不过的,可怜了将军,得不到心爱之人也就罢了,就连这种事,也不能由着自己,可悲可叹。”

寒池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夏日炎炎,她却觉得浑身彻骨的寒冷,许久仍是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会,不会是真的,姐姐待我那样好!姐姐那样喜欢慕容岸……莺儿,你是姐姐的贴身侍婢,为何要和我说这些,栽赃陷害姐姐!”

莺儿转身冷笑:“是不是栽赃陷害你心里有数!我不过是觉得你与我同病相怜,可怜你,今日已说了这样多,不妨再提醒你一句,今日宴会,姑娘最好躲在沐烟阁别出来,公主要将你献给王,到时要是王当真看到你了,你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寒池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就连嘴唇也哆嗦了,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可是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回答,就是这样的,这样就可以解释很多问题了。

她想想,问:“为何帮我?”

莺儿笑:“我帮你,是因为后,定然也有需要姑娘帮助的地方,还望姑娘今日记着莺儿的话,她日助我一臂之力!”

城墙外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知道又发生了怎样有趣的声音,两个人在一片繁华中慢慢安静了下来。有很多解不开的谜团今日迎刃而解了,她没有高兴,反而伤悲几何,苍白无力!

寒池浑浑噩噩的走在院子里,此时的将军府没有一处宁静,到处都是谈笑风生的客人,可是她好像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不知不觉走到了正殿,她远远的便看见了慕容岸,他此时穿了一件墨蓝色的长衫,一头墨发用发绳随意挽起。一看便知没有刻意梳妆打扮,可偏偏多了些随意的潇洒气质。他在人群中,笑容可掬的应付前来道贺的达官贵人们,人道被权势所拥是无尽的荣耀,可是她却觉得怎么会呢,他该多痛苦呢,明明想哭却执意在笑,他连哭笑都不能左右。

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慕容岸竟抬起头来,穿过层层的人群遥遥看过来,那双好看的眼睛像一湾深不见底的池水,她看不懂他在对她说什么,只得徒劳的瞪大了眼睛。

慕容岸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她心猛地沉下去,他要对她说什么?他要对她说什么?寒池立刻穿过人群走过去,它必须要问个清楚,必须要。

方走了几步手臂被人拉住,她回过头去,是李英,她连忙道:“李将军,你来得正好,你有没有看见慕容岸方才跟我说什么了?隔得太远了,我看不清楚,你有没有看到?”

李英从未见过寒池这样,又看看远处的将军,不由得一阵难过,“姑娘,李英没有看到。”

“是吗?你也没有看到,那我过去问问他,我现在就去。”寒池转身又要离去。

“姑娘,不能去,南禹王就快到了,将军要出去接驾,将军让我来带姑娘走,此地不宜久留。姑娘,走吧!”

“什么?为什么要我走,为什么此地不宜久留?李英发生了什么事?”征战沙场多年,对违纪的敏锐度让她直觉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了。

李英叹一口气:“姑娘你就别问了,快跟我走吧!”

“不!你若不回答我,我是不会走的!”

后来寒池总是想她与慕容岸之间究竟是错了多少,才让那么的误会|阻碍横亘其间,以致于一再的错过。那一日如果她乖乖的跟着离开,是不是她们就会少一点对彼此的折磨。

李英无奈,摊手:“姑娘,将军让你走,自然是为了你好,你便记着将军为了保你周全,即便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也不顾。请姑娘看在将军一片苦心的份上,速速离开吧!”李英又伸手去拉。

寒池退后一步,她惨笑一声,道:“李英,没有人被赶走了还笑着说谢谢。不过也是,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慕容岸要我离开,我便离开。不过,我自己会走,就不劳你大驾了。”

她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离开,李英追之不及,那个人影已经往将军府大门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