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尧避开他腿脚的话题，他故意嫌我一身的酸臭，要我立刻进家里去清洗。

进门的时候，李阿姨拿了个盆放在门口，还点燃了盆子的枯叶，要我跨火盆去晦气。

我跨过火盆之后，李阿姨拿沾水的柚子叶朝我扬扬，小水滴不经意间飘到了我的脸上或是身上。

做好这些事，李阿姨说给我放水，让我好好净身。

我赶忙拉住一直跟陀螺似的转不停的李阿姨，说我自己就去洗澡了，不用李阿姨来回忙碌。

李阿姨片刻都歇不下来，说我不需要她放洗澡水，她就说给我做点东西吃。

霍尧让我赶紧上楼去，他带我进的房间还是上次的那房间。

兜兜转转再一次来到了这里，我看到浴室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冲动，如果顺从霍尧的安排，那现在孩子应该都还好好的。

霍尧在外边跟我说话，问我在拘留所里有没有被亏待。

我说没有被亏待，只是自己睡不好觉，然后问霍尧的腿脚是怎么回事？问他是不是因为潘家的事被闹腾的。

霍尧轻描淡写带过潘家以及他腿脚的事。从他口中得不到答案，我暗自想着，等会我要向李阿姨打探打探。

洗好澡，我包裹好浴巾，头发不断地用毛巾擦着水。

霍尧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让我坐过去。

“我头发还湿湿的……”我站在离霍尧四五十厘米远的地方擦着头发。

霍尧伸手把我拉了过去，他拿了我手里的毛巾给我擦头发。

他腿脚不舒服，我可不想折腾他。

霍尧执意如此，我也任由他去。

霍尧坐在床丨上，我为了方便他擦头发，特意坐在地面上。

“就这样直接坐下去，也不怕冷到。”霍尧声音温润如玉，戏谑我像孩子似的这么不讲究。

“家里打着空调，就算席地而坐，我也不会被冻到。我现在可是坐在羊毛毯子上……”

霍尧拿我没辙，他顺手拿了床丨上的一个靠枕给我坐。

没一会李阿姨就敲门进来了，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过来。她把粥搁在一边的茶几上，叮嘱我稍凉一点再喝。

我想到欧阳家的事，问他欧阳家是不是碍于他父亲的颜面才同意把我放出来的？

“欧阳家是恨不得你牢底坐穿。至于我的父亲，他不过是看我跟欧阳家闹腾点事出来，想做做和事佬，他可没有什么好心肠。路上他都跟你说了什么？”霍尧正经地问我话。

我搪塞他几句，霍东廷再怎么不好，也是霍尧的父亲。就算他们之间有嫌隙，我也不想在此时给霍尧平添纠葛。

“不用猜也知道他会说什么了。”霍尧轻蔑一笑，“这二三十年的父子可不是白当的，你也不用替他描补了。我本不想他接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