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一百九八】（1 / 2）
198 【一百九八】
? 时净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秒钟内可以发生如此大的巨变。
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从指尖开始毁灭消融下去, 时净除了慌张地深出手想要无助对方崩溃下去的身体之外做不到其他的, 而且这一举动还是徒然, 那不知是化为了粉状还是诡异液体的液体顺着手指的缝隙漏下来, 连带着极少的猩红血迹一同弄脏了她的袖子。
“正恒，正恒……正恒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回事……别, 求你别……”
被慌乱侵占了整个大脑, 时净隐约似乎听见了罗斯先生的呼唤声, 但暂时还无法正常运转的时净没法给它像样的回应。
空白在脑海中占据着越来越大的范围, 这种无力感曾经她也尝试过。当初那么多次的绝望侵袭而来时，她都可以意气用事地冲上去硬拼，也为了不再遇到相同的经历而苦练自己的身手。
然而饶是她再怎么厉害, 也没哟预料到眼前所上演的悲剧，占着家人上一席之地的人，正在自己眼前，字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能在旁边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
呼吸都跟着一同颤抖起来, 时净觉得连眼前的视野都跟着一同黑了下来。
怎么办？
怎么办？
这到底是什么症状？
现在带着他立刻去找曲卿是不是可以解决？
但是自己的体力和速度真的可以带着陆正恒在短时间找到曲卿吗？不对……没有交通工具的状况之下根本赶不及的吧？
到底该怎么办！？？
“你等等, 我想办法, 我立刻想、想办法，别……别急……”
一边慌张地出声安慰着，也不知这样说到底是在安慰当事人, 还是安慰自己，然而慌张的思绪却突然被对方一个简单的动作所阻止。
陆正恒缓慢地抬起另外一只没有被握住但已经少了一根手指的手，大概是本想抚摸一下时净的脸的，但看到手上消融留下的痕迹，最终还是将它轻轻搭在了时净的肩膀上。
“没事的，小净。”
声音猛地堵在喉咙里，时净其实非常想要冲对方大吼“这怎么能叫没有事！别开玩笑了！”，却又怕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会给眼前的人造成伤害。可是滴滴答答什么粘稠的东西滴溅到地面上的声音却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耳蜗，以及那几乎要崩断的神经。
“可、可是……”
“我知道会这样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什么！？”
又是一击惊雷当头劈来，时净怔怔地看着眼前仿佛连整张脸都有些松弛下去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不过陆正恒虽然虚弱，却并没有让她多等就给予了答案。
“我让曲卿给我注射了解毒剂。”他仿佛在诉说什么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淡淡的一笑了之，“这样我就不会再担心被……那家伙所控制，只不过，没想到破坏速度会这么快……我不是、不是要故意要吓你的。”
“正、正恒，你……”
“别急着反驳我，听我说……”他尽量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不让话语有什么停顿，稍微呼吸了几口气后继续说着，“没必要为我这么悲伤，这种结局是必然的。”
“怎么可能的！？等一切安定下来了，我会努力去寻找资料的，曲卿哥和沈溪都那么优秀，一定可以……可以……”时净急切地打断他的话，可说出口的内容却连自己都没有丝毫底气。
早在最开始，曲卿就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了，眼下根本就没有直接拯救陆正恒的方式，就算有……大概以他残存的生命也无法支撑到那个时候。
听了时净的话，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像是看到孩子任性耍赖一样无奈，却还是摇摇头，没有给她丝毫幻想周旋的余地，“不可能了，小净。”
对，不可能了。
“……”
“小净，当时你不是对我说过吗，既然选择了，就不会有如果了。”陆正恒虚弱地笑了笑，眼神细细地从上到下打量着时净，“其实，我挺后悔的，虽然是这个身份，但如果最开始往前迈一步的话，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把你给拖到我们这边的世界来……但我还是输给姜彻那个疯子了，我承认没有他那么果断，输了活该。”
“但是小净……”
“无论如何我依旧不想看着你死掉……我希望你能活下去，所以，我站在了这个地方。”
默默地咬紧了下唇，时净憋着一口气哑口无言，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好。
此刻的陆正恒看上去就像许久没进食的次代感染者一样“腐化”下去，似乎再过不久，就无法再看清人形了，时净握着那只已经消融了一大半的手，固执地不肯放松。对方的一字一句打在自己的心头，痛得无法自己。
“你别哭，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哭……说是这么漂亮的话，但其实我是想着，与其就那么死了随着时间被你遗忘，倒不如这样拼一条命在你心上狠狠划一道痕迹。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善良了，所以，让你觉得愧疚的话，你绝对可以将我记得更久。”突然苦笑一声，陆正恒抿起了有些不受控制的唇角，“是不是特别肮脏？失望了吧。”
“不、正恒你别这么想，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你看，就算到了、到了现在，你还是这么想。”搭在时净肩膀上的手犹豫着，最后还是轻轻地触碰在了时净的脸颊上，那黏腻的感触根本不像肉|体的感觉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小净，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走下去吧，姜彻……我觉得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现在，你的工作应该是去把这里的开关想办法停掉，而不是浪费在我这个死人身上。”
“我……”
“你明白的，不是吗？”他笑得温和，然后垂下了眼睛，“去吧，别再哭了，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最后能为你做什么我很满足了……只要等这个末世迎来和平之后，你能偶尔想起我来，就足够了。”
? 时净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秒钟内可以发生如此大的巨变。
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从指尖开始毁灭消融下去, 时净除了慌张地深出手想要无助对方崩溃下去的身体之外做不到其他的, 而且这一举动还是徒然, 那不知是化为了粉状还是诡异液体的液体顺着手指的缝隙漏下来, 连带着极少的猩红血迹一同弄脏了她的袖子。
“正恒，正恒……正恒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回事……别, 求你别……”
被慌乱侵占了整个大脑, 时净隐约似乎听见了罗斯先生的呼唤声, 但暂时还无法正常运转的时净没法给它像样的回应。
空白在脑海中占据着越来越大的范围, 这种无力感曾经她也尝试过。当初那么多次的绝望侵袭而来时，她都可以意气用事地冲上去硬拼，也为了不再遇到相同的经历而苦练自己的身手。
然而饶是她再怎么厉害, 也没哟预料到眼前所上演的悲剧，占着家人上一席之地的人，正在自己眼前，字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能在旁边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
呼吸都跟着一同颤抖起来, 时净觉得连眼前的视野都跟着一同黑了下来。
怎么办？
怎么办？
这到底是什么症状？
现在带着他立刻去找曲卿是不是可以解决？
但是自己的体力和速度真的可以带着陆正恒在短时间找到曲卿吗？不对……没有交通工具的状况之下根本赶不及的吧？
到底该怎么办！？？
“你等等, 我想办法, 我立刻想、想办法，别……别急……”
一边慌张地出声安慰着，也不知这样说到底是在安慰当事人, 还是安慰自己，然而慌张的思绪却突然被对方一个简单的动作所阻止。
陆正恒缓慢地抬起另外一只没有被握住但已经少了一根手指的手，大概是本想抚摸一下时净的脸的，但看到手上消融留下的痕迹，最终还是将它轻轻搭在了时净的肩膀上。
“没事的，小净。”
声音猛地堵在喉咙里，时净其实非常想要冲对方大吼“这怎么能叫没有事！别开玩笑了！”，却又怕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会给眼前的人造成伤害。可是滴滴答答什么粘稠的东西滴溅到地面上的声音却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耳蜗，以及那几乎要崩断的神经。
“可、可是……”
“我知道会这样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什么！？”
又是一击惊雷当头劈来，时净怔怔地看着眼前仿佛连整张脸都有些松弛下去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不过陆正恒虽然虚弱，却并没有让她多等就给予了答案。
“我让曲卿给我注射了解毒剂。”他仿佛在诉说什么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淡淡的一笑了之，“这样我就不会再担心被……那家伙所控制，只不过，没想到破坏速度会这么快……我不是、不是要故意要吓你的。”
“正、正恒，你……”
“别急着反驳我，听我说……”他尽量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不让话语有什么停顿，稍微呼吸了几口气后继续说着，“没必要为我这么悲伤，这种结局是必然的。”
“怎么可能的！？等一切安定下来了，我会努力去寻找资料的，曲卿哥和沈溪都那么优秀，一定可以……可以……”时净急切地打断他的话，可说出口的内容却连自己都没有丝毫底气。
早在最开始，曲卿就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了，眼下根本就没有直接拯救陆正恒的方式，就算有……大概以他残存的生命也无法支撑到那个时候。
听了时净的话，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像是看到孩子任性耍赖一样无奈，却还是摇摇头，没有给她丝毫幻想周旋的余地，“不可能了，小净。”
对，不可能了。
“……”
“小净，当时你不是对我说过吗，既然选择了，就不会有如果了。”陆正恒虚弱地笑了笑，眼神细细地从上到下打量着时净，“其实，我挺后悔的，虽然是这个身份，但如果最开始往前迈一步的话，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把你给拖到我们这边的世界来……但我还是输给姜彻那个疯子了，我承认没有他那么果断，输了活该。”
“但是小净……”
“无论如何我依旧不想看着你死掉……我希望你能活下去，所以，我站在了这个地方。”
默默地咬紧了下唇，时净憋着一口气哑口无言，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好。
此刻的陆正恒看上去就像许久没进食的次代感染者一样“腐化”下去，似乎再过不久，就无法再看清人形了，时净握着那只已经消融了一大半的手，固执地不肯放松。对方的一字一句打在自己的心头，痛得无法自己。
“你别哭，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哭……说是这么漂亮的话，但其实我是想着，与其就那么死了随着时间被你遗忘，倒不如这样拼一条命在你心上狠狠划一道痕迹。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善良了，所以，让你觉得愧疚的话，你绝对可以将我记得更久。”突然苦笑一声，陆正恒抿起了有些不受控制的唇角，“是不是特别肮脏？失望了吧。”
“不、正恒你别这么想，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你看，就算到了、到了现在，你还是这么想。”搭在时净肩膀上的手犹豫着，最后还是轻轻地触碰在了时净的脸颊上，那黏腻的感触根本不像肉|体的感觉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小净，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走下去吧，姜彻……我觉得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现在，你的工作应该是去把这里的开关想办法停掉，而不是浪费在我这个死人身上。”
“我……”
“你明白的，不是吗？”他笑得温和，然后垂下了眼睛，“去吧，别再哭了，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最后能为你做什么我很满足了……只要等这个末世迎来和平之后，你能偶尔想起我来，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