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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无情的父子(1 / 2)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无情的父子

四目相对,彼此竟连半句话也说不出了,他只恨不得在他的面前自裁谢罪,尤其是看见那双隐隐含着泪意的眸子。

他还是将那两件误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说了,只是因为太慌张了,他竟连话也说的不齐全了,绛墨只是蹙着眉,眼底的迷雾散尽,却是无尽的泪珠慢慢的从细瓷般的脸颊上滚落。

虽是寥寥数语,但绛墨已经明白了。只瞧着他递过来那金簪,沉甸甸的压在手心里。

“我知晓自己多了多么混账的事情,如今你打骂我都成,便是我即刻杀了我也是我自找的,来日便是成了孤魂,也不会怨恨你半分,全都是我自己造下的孽。”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夹杂无尽的痛楚。

“桓怏,你认命吗?”绛墨的唇微微的翕动,半晌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见她终于肯与自己说话了,他顿时满脸的欣喜,但又听她这样的问,一时间竟不知晓该如何的回答她这句突如其来的话了。

“我认命,不,我不认命……”他最后亦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道,“你让我认便认,不让我认便不认。”

初春的风卷起树上的西府海棠的花瓣,顺着半敞的纱窗飞进来,落下了绛墨的发鬓间,“我认命了,谁让我这般的爱你呢?!”

听到她的话,桓怏几乎是心内狂喜,伸手便将绛墨死死的搂在怀里,“以后我绝不会伤你半分了。”

因她抱的太过用力,碰到了她身上的伤口,她疼的倒吸了几口凉气。

桓怏赶忙放开了她,见她紧紧的蹙着秀眉,伸手便将她的衣袖给掀开,却见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已经遍布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的眼底顿时涌现出无尽的懊恼,良久才慢慢的道,“一定很疼罢。”

绛墨伸手将他的衣袖也掀开,那上面的血痕斑驳,竟比她身上的还多,“那你呢,你就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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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蔷与桓蘅成亲之后,虽知晓自己得不到的他的爱,但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亦是心满意足。

只因明日是桓蘅的寿辰,她倒是十分的欢喜,只想着如何风风光光的办一场,然而府邸的人竟好似谁也不知晓似的,只从丫鬟们出打听到,桓蘅素喜清净,往日的寿辰亦不庆祝。

倒是桓怏的寿辰,却是大摆宴席,只生怕全天下的人不知晓这件事似的,亦不知摆上多少的宴席,收到的礼品几乎成车的往府邸里拉。

她又问在府邸里管事的嬷嬷,这才打听出桓蘅以前也不曾过寿辰,只是以前青鸢在的时候,他与她只是胡乱的庆祝一番,连那匹名震天下的“赤夜”亦是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而今日他为了寿辰的事情,便将桓蘅请来了,可若不是她提及,他几乎都忘了明日是他的生辰。

然而桓蘅只淡淡的一句话便将她给打发了,他只说不必这样的劳烦。

与他相处的久了,郑蔷这才清楚的了解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往日里瞧着他温润如玉,待人和善,但骨子里却是极冷的。

桓蘅今日竟难得的陪着她在屋内吃饭,她自是喜不自胜,只命人备下了满桌子的鱼肉,而桓蘅似乎根本不喜膻腥,只捡着那几样素净的菜色。

而就在这时,只听说有人过来了,郑蔷的奶娘这才迎了出去,只半盏茶的工夫便回来了。

此时桓蘅和郑蔷已经用完饭了,郑蔷端起一蛊茶来,才掀开盖子,漫不经心的问,“谁来了?”

奶娘忙笑道,“是小公子屋子里的丫鬟,是小公子打发她来寻药的配方的,就是那让女子易受孕的药方子,我只说有几味药难寻,那丫鬟只说他们小公子没有买不到的东西,老奴只得私自做主,将药方子给她了。”

府邸里皆知桓怏的钱财无数,当初他亲生祖母离世的时候,将自己的财帛皆给了他,还有他父母双亲留下的无数的田产房舍,便是素日里他的吃穿用度,亦不会用府邸里的钱。

郑蔷笑道,“只听闻前两日他们还闹得不成样子,怎么今日便这样的好了起来。”

“可不是,今儿老奴去西边园子里的时候,就瞧见他们两个在逛园子,那绛墨姑娘走的累了,只让小公子背了她大半个园子。”奶娘笑呵呵的说,“瞧着两个人蜜里调油似的,等成了亲,再有了子嗣,说句斗胆的话,只怕被扶正也说不定。”

郑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看桓蘅,却见他神色如故,竟半点也瞧不出什么。

此时桓蘅已经慢慢的将茶盏撂下,站起身来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等他出了院子,却见不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公子,朝廷来了旨意,说让您明日去皇陵,只听说负责监工的大人说,底下竟挖出了几块如顽牛大的石头,瞧着竟挖不下去了。”

桓蘅皱了皱眉,眼底有一丝的暗淡,“为何偏偏是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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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怏原本就整日里不学无术,如今护国公忙,连他的学问也不过问了,即便过一个月便就是科举考试,他却根本不理会。

直到日晒三竿才和绛墨起来,只丫鬟们服侍着他们起身,两个人便坐在桌前等着丫鬟们置放饭菜。

梵音端上来一碗黑乎乎的药置放着绛墨的面前,她忍不住皱眉,捂着鼻子道,“这又是什么,我又没有病,好端端的喝什么药?”

桓怏满脸的笑意,“喝了这药自然是有好处的,会给本少爷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可是从郑蔷那里寻到的,有几味药也只有本公子才有。”

绛墨脸颊涨的通红,忙将药碗往旁边一推,满脸的怒容,“说要给你生儿子了,害你快将这恶心的东西拿走。”

桓怏见呀不喝,伸手便将那碗药给端了起来,猛地灌进了一大口,然后俯身过来,一将吻住了绛墨的唇。

她只感觉那汤药如喉,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倒多了一丝的甜味,便还是吞咽了下去。

然而即便他将那汤药送到了她的唇齿之间,他却并未放开她,只是吻着她娇嫩的唇畔,只让她的脸颊红的胜过窗外的桃花。

直到外面隐隐的传来脚步声,只怕是丫鬟们来送饭了,绛墨这才狠狠的将他一推,然后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瞧见梵音进来,她更像是揣着脏物的贼子一般,连头也不敢抬。

而此时桓怏却再次端起了那黑乎乎的汤药,想要继续喝,然而绛墨却一把自己接了过来,“我喝就是了。”

说完她只捧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起来了。

梵音端进来几个食盒,将那饭菜一一的摆放着桌子上,不过是往日的那些菜色,但多了一个面团捏成的寿桃,那上面染着红色,竟十分的好看。

等丫鬟们摆完饭菜之后,也不用她们布菜,只让她们都下去了。

“今日府上谁做寿?”桓怏瞧着那寿桃,紧蹙着眉宇细细的想着,竟一时间想不起来。

手里的汤药已经被她喝去了大半,她放下手里的碗,叹了口气,“连你二叔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她说完这句话,桓怏顿时就拉下脸来,只似恼非恼的看着她,“哦?连我这个亲侄子都不记得,你倒是这样的清楚,那你说说本少爷究竟什么时候的生辰?”

绛墨根本不知晓他的生辰,只记得好似是初秋之时,只因为他以前非闹着跟她要什么生辰礼物,她便将那块玉牌给了他。

见她沉默不答,他果然满肚子的愤恨,“你果然不知道。”

绛墨只低着脑袋继续喝着汤药,而就在这时,却听见桓怏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他的声音很低,但她却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以后这些都不重要了,今日祖父派他去监察皇陵去了,路上会让人将他截杀。祖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怕他不能活着回来了。”

绛墨口中正含着一口汤药,正要下咽,猛地听见这样的话,抬起头来去看桓怏,却见他满脸的凝重,半点玩闹的样子也没有。

刹那间药呛到她的喉咙里,可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剩下的那半碗汤药全都打翻了,落在她的衣袖上。

她咳的眼泪都落下来了,脸颊上亦是红的发紫。

桓怏替她拍着后背,动作并不算温柔,反倒多了几分的蛮力。

直到她止住了咳嗽声,他才放下了放在她背后的手,一双眼睛里却带着复杂,只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然后淡淡的开口道,“怎么,你就这样的心疼吗?”

绛墨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滋味,只慢慢的抬起眸子,“也好,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