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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逃婚(1 / 2)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逃婚

绛墨不知道如何回到桓怏的屋子里的,只瞧着丫鬟们已经摆放好了龙凤烛,如意糕,吉祥果,那上面贴着用红纸剪成的“喜”字。

她从新坐回到那大红的鸳鸯帐后面,只是眼底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欣喜,除了死寂便是无尽的绝望。

此时却见梵音从外面走来,额头上还带着一丝的细汗,见了绛墨,似重重的松了口气,只喘着粗气道,“您这是去了哪里,一会子还要带您去前厅行叩拜之礼,奴婢将整个府邸都找遍了,您适才去了哪里?”

绛墨只是用手指拨弄着那鸳鸯帐上的流苏坠子,好似根本没有听见梵音的话。

然而梵音却没有理会她,只从那托盘统领那叠的整整齐齐的盖头拿过来,正想要往绛墨的头上盖,却发现绛墨那描好的黛眉竟掉了大半,便只得撂下手里的盖头,去妆台前拿了一盒黛粉来。

就在这时,却见一阵脚步声,却是一个一身红衣的人影猛地蹿了进来,直奔着床榻而来,不是旁人,却正是桓怏。

因为他不能穿喜服,但他却只得找了一样暗红色的衣衫来,也不算是逾越了规矩。

他身上却是刺鼻的酒味,他在前厅一直被人缠着,竟无法脱身,还不容易得了空闲,这才飞奔而来,只迫不及待的想要瞧见她,竟什么规矩礼数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绛墨看见了他,眼珠终于转了转,但一身嫁衣的她,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欢喜。

桓怏将她的眉眼细细的瞧了一遍,连声音里都带着无尽的欢喜,“往樱花国少爷瞧着那些女子画这样浓艳的妆只觉得万般的令人作呕,今日瞧着你竟是这样的好看。”

听到他的话,绛墨乌沉沉的眼珠终于转了转。

桓怏这才瞧见她的黛眉已经乱了,忙接过梵音手里的粉黛,然后吩咐梵音出去候着,这才笑着道,“本少爷从未替人画过眉,你倒是头一个,亦不知是你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若是往日她一定会出言讥讽他一番,但今日却只是呆滞的表情,眼里却是漆黑的一片。

许是桓怏心里有太多的欢喜,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到绛墨此时的神色有多么的不对,只要他仔细的瞧,便会发觉的。

桓怏捏起一块黛墨往她的秀眉上描画去,他离着她很近,那夹杂着酒气的呼吸落在她的脸颊上,似乎能让她冰冷的脸颊灼烧了一般。

他在笔墨上的造诣可不浅,便是再绝色倾城的美人都能被他画的栩栩如生,然而他偏生的画不好她的秀眉。

而就在这时,他感觉一道热辣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忙低了低眼睛,笑道,“好生不害臊的丫头,竟这样盯着本少爷瞧。以后便是你的夫君了,便让你看个够……”

然而绛墨还未等他说完,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藏匿着的火苗一下子窜了出来,她伸出两只胳膊死死的环住他的脖颈,一双冰冷的唇覆上了他滚烫的唇。

她从未这样主动过,刹那间桓怏的眼底满是狂喜,他也回吻着她的唇瓣,刹那间只感觉唇齿间有一股腥甜,他不由得大吃一惊,但自己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竟是她的唇破了。

他正想放开她查看,可不料她的胳膊还死死的环住他的脖颈。

桓怏原本就醉着,意乱情迷之下,手指慢慢的滑向了她喜服上的盘扣,而却在最后的一刹那,却听见外面传来的梵音的声音。

“小公子,老爷叫您过去呢。”梵音的声音很急,却也不敢进屋内,只站在窗户后喊着,“这会子要行礼了,姑娘还得收拾收拾呢。”

这一声猛地惊醒了屋内的两个人,绛墨旋即放开了他,那张小脸越发的惨白,恍惚的神色里,带着哀痛。

桓怏的目光却落在她的唇畔上,却见那嫣红的口脂已经没有了,而她的唇角破了一块,流出来的血染遍了她的唇,竟比那口脂还要潋滟,带着异样的凄美。

“别急,今晚便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了。”他似笑非笑的说着,只想着两个人皆动了情,一时间脸色显得有些怪异。

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她那描了一半的眉上,这才想要捏起那黛墨来,继续描画。

许是他心内太急,竟一些在画的偏了,不由得唇角勾起,正要说什么,却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间。

绛墨那双隐晦不明的眼睛一直瞧着他。

这把匕首原是桓怏素日里佩戴着的,只因为今日成亲,便拿下来搁在床榻上,竟不知何时被绛墨给拿来了。

即便是匕首架在脖子上,桓怏的脸上却还是笑意,“别闹了,本少爷正忙着呢。”

绛墨的声音暗哑,“你为何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

“那你杀了便是了。”桓怏只玩闹似的将自己的脖颈往那匕首前蹭了蹭,那锋利的刀刃几乎是紧紧的贴着他的喉管滑过。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原来她还是下不去手杀了他。

桓怏这才将她手里的匕首接过来,从新插入到刀鞘里,“别乱动这样的东西,若是伤到了自己可怎么办?”

而此时梵音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公子快走罢,老爷又叫人来催呢,只说让您尽快过去敬酒呢。”

桓怏这才瞧着那置放在一旁的盖头,一把扯过来,一边瞧着绛墨那被一画的扭扭曲曲的眉,失声笑道,“反正除了本少爷也不会有人瞧见了,等一会子咱们掀完盖头之后,本少爷再给你画。”

说完他便将那盖头替她盖上了,而就在那暗红色的红绸遮挡住她的眼睛,就在她瞧着他的最后一眼的时候,一行泪珠顺着她的眼眶滚瓜似的落了下来。

桓怏瞧的清清楚楚,但盖头已经盖上了,未行礼便揭开已是不吉利,只能满脸无奈的将自己的帕子给她,“快擦擦泪,本少爷要走了,你这蠢物,没想到嫁给本少爷都能欢喜的哭了。”

她的眼前被遮挡住,却看不见他离开的身影,只是过了良久,才是梵音的声音传来,“走罢,奴婢带您去前院,众人都等着观礼呢。”

绛墨低沉的声音从盖头下面传来,“去沏碗枫露茶过来,我润一润嗓子便去。”

素来桓怏屋子里端茶递水的事情都是梵音去做的,从不假手旁人,梵音只得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了绛墨一个人了。

她慢慢的揭开自己的盖头,然后又是那一身嫁衣,最后离开了那遍布喜字的屋子里。

此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府邸的丫鬟们已经将廊下的红灯笼点着了,一排排的,竟似直通碧霄宝殿似的,没有尽头,只将府内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绛墨出了院门之后,便直奔着西北角的小门而去,这原是采办东西的时候用的,也不过早晨的时候开半个时辰而已,而现在却敞开着。

而门前的许多凤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只瞧着便只觉凄凉,而桓蘅就站在那里,亦不知站了多久,身上的白衣上落了几片花瓣。

听见了动静,他慢慢的转身,俊美无俦的脸上多了一抹的笑意,漆黑的眼睛里映衬着她纤弱的身影。

“走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好似早就预料到她会过来一般。

踏出府邸的一刹那,绛墨还是忍不住瞧了一眼那威赫赫的护国公府,只要她一离开,那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她停下脚步之后,走到她身边的桓蘅也听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温柔,“青鸢妹妹,你可后悔了?”

一句“青鸢”将她心底最后的不舍给撕扯掉了,是啊,她不能嫁给仇人之子,否则他愧对自己的父母双亲,还有那些亲人。

门外早已有马车候在了那里,绛墨踩着凳子便上了马车,只坐在里面,漆黑的眼底没有任何的情愫,只是怔怔的,也不言语,甚至连呼吸都是那样的弱。

桓蘅坐在了她的身边,见她如此的模样,眼底漫过一丝的担忧,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妒意。

他至爱之人竟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样的丢魂失魄,这让他如何不气恼。

马车转了一圈便上了主街,绛墨不知要去哪里,却也不问,只是撩开马车的帘子,往外面瞧着。

就在经过护国公府的正门的时候,却见府门处挂着数不尽的红灯笼,几乎照亮了整条街,便是不远处的皇宫,也没有这般的热闹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