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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桓蘅要杀她(2 / 2)


绛墨眼底无波,“我说过这一生,我无悲无恨。”

太庙的台阶很高,绛墨一步步的陪着他走了下来,却见那松柏摇曳,阵阵冷风吹过,竟是到了秋日。

那内侍们用纤细的嗓子念着册封的卷册,人群中亦是有人在低声的哭泣着,如今四百年的江山社稷,竟要落到桓蘅这样杀人如麻的人手里。

等一些规矩有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时候,绛墨隐隐的瞧着一个人站在远处,那身形竟是那样的熟悉,他就站在那侍卫的中间,身上的盔甲泛着银光。

绛墨心底一紧,顾不得那些规矩,转身便顺着那台阶跑了下去,她正站在桓蘅的身后,桓蘅见她如此,却不能上前阻止,只任由着她不顾规矩的飞奔而去。

而那侍卫却穿过那层层的松柏,只隐隐的瞧见他的身影。

绛墨身上穿着朝服,原本就沉重至极,哪里追得上,就在那松树的底下,竟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好似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

绛墨眼中含着无数的泪,她终于凄厉的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桓怏,你还活着是不是?”

她一遍一遍的唤着,而回应她的除了那嘶鸣着的鸟儿,在没有旁的了。

很快那不才就追了上来,见绛墨神色怪异的站在松柏之中,顿时变了脸色,“大人,您在这里做什么,摄政王还等着您回去呢。”

绛墨的声音颤抖着,“不才,桓怏还活着对不对,我适才瞧见他了,他没有死,他回来看我了。”

不才咽了口吐沫,眼底带着几分不屑,“大人这时哪里的话,护送的侍卫亲眼看见他埋在了淤泥中,除非他是耗子,能打洞钻出来。”

绛墨原本滚热的心渐渐的冷了下来,好似适才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境,她去过那里,一座山都塌了,根本不能有人活下来。

绛墨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却见那太庙之上竟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些杀手来,与那侍卫对峙着,而那些人工夫很高,几乎要逼近桓蘅和皇帝了。

她遥遥的看着,却见那杀戮中亦是血流成河,那血迹顺着那龙纹的台阶慢慢的滴落,一滴一滴的,几乎成了溪水。

这场刺杀虽然桓蘅安然无恙,但那册封之礼还是被打断了。

等回到宫中的时候,桓蘅命人对那些捉来的刺客言行逼供,那些人受不住那刑,竟都一口咬定竟是太后所为。

绛墨瞧着那认罪的折子,心里明白绝不会是文音儿所为,兴许是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桓蘅推上那皇位了。

空荡荡的金銮殿内,太后跪在了冰冷的地上,头上的凤冠之物已经被摘下去了,她还死死的抱着皇帝,昔日里尊贵非凡的太后,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母亲而已。

她跪在地上,连最后的体统和尊贵也不要了,“摄政王,哀家如今这般的境地,哪里能杀你,还请您莫要相信那些混账的话。”

桓怏站在那龙椅的面前,与那龙椅只要一步之遥,他的声音里带着冷戾,“难道这些人都冤枉太后不成?”

那文太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满是恳求的看着绛墨,似乎在等着她给自己说情。

绛墨深深的吸了口气,她一双清淡的眸子看着桓蘅,终于有了一丝的动容,“放过他们罢,不过是孤儿寡母的,莫要再往自己的身上添罪孽了。”

桓蘅眼底里带着血红,吩咐不才将绛墨送回府邸去,然后亲手解下身上的袍子给她慢慢的披上,“你知道的,我如今再无任何的退路。”

而那皇帝也明白了过来,他跑到了绛墨的面前,死死的扯着绛墨的衣衫,“尚书大人,朕不想死,您救救朕,母后也没有杀人,她是被冤枉的。”

她知道如今她再也拦不住桓蘅了,然后还是将那孩子的一根根的手指给掰开了,“淖儿,来世便生在寻常百姓家,莫要在这帝王家。”

绛墨不敢去看金銮殿内那一对母子,只转身出了殿,然而等她下了台阶的时候,却慢慢的转过身去,却见桓蘅站在那灯火通明的殿中,而他的影子落在那影壁上,竟是凶杀厉鬼,将一切吞噬掉了一般。

等她回府的时候,却不由得回想今日的情形,以及那个熟悉的影子,“桓怏,难道你还活着?”

刹那间绛墨又明白了什么,那人分明是故意将自己引开的,所以她离开了这场血腥的杀戮,而分明是有人在暗中的保护着她。

绛墨那冰冷许久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的生机,连她的声音中也带着几分的激动,“阿怏,难道你真的还活在这世上,可你又在哪里?为何不来寻我?”

*

桓蘅整夜未回府邸,只是天亮的时候,宫中便传来的消息,只说因为昨夜的刺杀,皇帝受惊,亦被活活的吓死,而太后痛失爱子,亦跟着自尽于宫中。

宫中的丧钟传遍整个上京,听闻幼帝的驾崩,那些流言便四起,只说桓蘅狼子野心,诛杀皇帝和太后。

而边陲远地被册封的王爷更是蠢蠢欲动,但因为惧怕郑大统领,却不敢挥师上京,诛杀桓蘅。

然而很快桓蘅便自封为皇帝,而他更是不顾与郑家反目,册封绛墨为皇后。

她身为女子管理朝政已经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如今竟要册封为皇后,只怕便要后宫干政了,这岂不是要乱了。

绛墨并未进宫,因为她被郑蔷给拦了下来,却见她脸色煞白,眼底几乎带着无尽的恨意的来寻绛墨了,若是提着刀,只怕绛墨的小命早就保不住了。

绛墨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声音无悲无喜,“夫人这般的恼怒,可是因为皇后的事情?真是可笑,我一点也不想要,他偏生的要给我。”

郑蔷只以为她是在跟自己炫耀,声音里带着冷然,“你这一生也当不得皇后,只要我在这里。只要我父亲在那里。”

绛墨扯了扯唇角,“那还请令尊大人好生的筹谋,否则我便要当皇后了。”

桓蘅回来的时候,绛墨正在院子里喂着笼中的鸟儿,朝中的事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他便是有三头六臂的,也理不清楚了,这谋权篡位哪里是那样简单的事情。

他的脸上带着难掩的疲惫,似乎想要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却见她神色这般的淡漠,伸出去的手还是慢慢的收了回去。

桓蘅的眼底皆是复杂,然后试探一般的询问道,“你可喜欢那个位置?”

绛墨扭头看着他,“倘若我说不想要,难道你就不给我了吗?只是我便是皇后有能如何,我不过是个行将就木之人,何苦如此呢?”

漆黑的深夜中,绛墨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脸色,但他身上的那股煞气却让人胆战心惊,绛墨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然而朦胧的月光渐渐的照在了桓蘅的脸上,绛墨见一眼底血红,竟似乎没有了心智,他伸手狠狠的扼住了绛墨的喉咙,用满是痛苦的声音喊着,“你这样恨我,可是因为他死了?”

绛墨被扼的喘不过去来,亦说不出半个字来,一滴滴的泪水顺着她的眼眶不断的滴落,他在掐下去,她的命便要留在这里了。

桓蘅彻彻底底的疯了,他似乎梦魇了一般,眼前的任何人都是他的仇敌一般。

而就在这时,却见远处的房顶上隐隐的有一处寒光,绛墨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里的人。

她认得的,那是桓怏,那就是桓怏。

绛墨不由得觉得自己临死前能瞧一眼桓怏是多么让她无憾的事情,至少他还活在这世上。、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锋利的箭却猛地穿透了桓蘅的肩膀,刹那间鲜血落到了绛墨的脸上,那腥甜的气息弥漫着。

她的喉咙里不断的唤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