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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结局2(2 / 2)

“你知道我有多恨他。”他声音暗哑,触及到她下巴的手却是渐渐的冰凉。

她伸手攥住了他冰冷的指尖,用几乎哽咽的声音乞求道,“阿怏,只让我去瞧他一眼,这世上是谁都可以去嫉恨他,唯独我不行。”

痛苦的情愫蔓延在桓怏的眼底,他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但唯独关系到桓蘅的时候,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桓怏慢慢的抽回她手心里的手指,漆黑的眼中却夹杂着无尽的痛楚,“让我想一想。”

很快他便坐到了草屋中唯一的椅子处,呜咽的风在窗外响着,好似鬼哭狼嚎一般,直让人毛骨悚然。

而就在这时,那音儿拿着药膏子过来,只说是烫伤的药。

绛墨十分喜欢这个小姑娘,一边道谢,一边拿着药膏子涂抹自己手腕处那火辣辣的伤口,那音儿便说着往日里的趣事,绛墨听的十分的仔细,有时候也忍不住的问上几句。

不知何时,桓怏的目光遥遥的落在两个人的身上,竟渐渐的有了几分的柔意。

很快那药膏子便涂抹完了,那音儿的母亲也来唤她回去,生怕叨扰着两个人,那小丫头却是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自己的母亲走了,又十分乖巧的替两个人将门给关好了。

绛墨正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的发呆,却感觉自己跌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却是桓怏将她给扯了过去,良久他复杂的声音才慢慢的从她的头顶上传来,“明天咱们便去瞧瞧他,即便他再作恶多端,但待你却是那样的好。”

一滴滴的泪从绛墨的脸颊上滑落,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颤抖,“谢谢你阿怏。”

桓怏旋即扳着她的肩膀,轻柔的吻住了她的唇,彼此间呼吸交错的时候,他忽然慢慢的呢喃了一句,“咱们也要一个孩子罢。”

她知道那样的难,可她看到音儿依偎在她母亲身边的时候,却是那样的羡慕。

屋内的炭盆因为许久未添,渐渐的冷了下来,而床榻上依偎着的两个人竟是那样的缱绻温暖,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们拆散了。

第二日他们便跟猎户夫妇告了别,绛墨从包裹里拿出来一对玉环来,给了他们夫妇作为报酬,那夫妇不曾见过这些,只瞧着十分的漂亮,也当做一件稀罕物,只推脱了几次,便也收下了。

那音儿十分喜欢绛墨,见她要走,亦是难舍难分的。绛墨亦是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摘给了她,只让她留个念想。

那小丫头更是不舍了,只用稚嫩的声音问,“小姨以后可还会来瞧阿音?”

绛墨的脸上有一丝的苦涩,她知晓自己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来瞧她了,可又不忍心告诉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终究是忍了下去。

那夫妇又给了他们路上吃的干粮,这才依依不舍的跟两个人告别了。

两个人又辗转了了一天一夜,终于还是找到了桓蘅的墓地。虽是新坟,却还是厚厚的一层雪,几乎连那墓碑也给盖过去了。

如今的新皇尚且念着昔日提拔的恩情,也算将他厚葬了。虽是荒山野岭,至少没有暴尸荒野。只是他那样纤尘不染的人物,岂能死后遭受那样的污秽和不堪。

衰草枯杨,白茫茫的大雪地里,青鸢将从路上折下来的红梅放在那墓碑前,放在那厚厚的雪地中,美的几乎带了潋滟。

她的眼中隐隐的已经有了几分的雾气,胸口处似压了万斤的巨石,每一下的喘息都是万般的艰难和痛苦,“桓哥哥,我来看你了,原以为我们那日是生离,却不料竟是死别。”

青鸢坐在那雪地里,伸手触碰着那冰冷的墓碑,好似他就在她的面前一般,“我要去越泽了,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今日亦是要告别的。”

“或许你今生便不该遇见我这个孽根,你的一生便定然是万人敬仰的,备受尊崇的人物,是我拖累了你。”她并没有哭,因为以前每次她在他面前哭泣的时候,他总是担忧很久。

她的指尖从他墓碑上镌刻着的他的名字上划过,“桓哥哥,倘若真的有奈何桥,你莫要在那里辗转等我了。来世,但愿咱们莫要再遇见了。”

年少之时,她曾经依偎在他的怀里,只满脸担忧的问他,“桓哥哥,倘若真的有来世,咱们再也遇不见了怎么办,倘若你与别的女子结为夫妻了怎么办?”

桓蘅用手揉着她的发髻,只笑她浪漫天真,“那无论咱们谁先去了,都要在奈何桥上等着另一个人,咱们是生生世世的夫妻,若娶不得你,我宁愿每一世出家为僧。”

或许她的桓哥哥还在等她,但她希望他莫要再等了,这辈子,下辈子,她亦有了要跟着的人了。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瞧着周围那连天的衰草,却轻轻的笑了,“桓哥哥最吵闹,这里果然是个极安静的地方。”

青鸢慢慢的转身离开了,很快一阵冷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残雪,却将那几枝红梅给盖住了。

漫天的大雪中,青鸢的背影竟显得那般的渺小,而她走了几百步,却见一棵枯树后面,隐隐的站着一个人。

却正是等着她的桓怏。

她不由得鼻尖一酸,却见他慢慢的走过来,拿着衣袖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

“你不去瞧他一眼吗?”绛墨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却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他终究是你的二叔。”

桓怏的手不由得僵了一下,然后遥遥的看着那墓碑,漆黑的眼中亦没有了往日的恨,只是淡淡的跟绛墨说道,“走罢,一会子天该黑了。”

绛墨却低下身子将脚下厚厚的雪给扒开,然后从包裹里翻出一个银簪子用力的挖着那冻得僵硬的土。

“你这是做什么?”桓怏见她的一双手冻得通红,忙夺过来替她挖着。

她便扯下自己的一块衣襟来,将那捧土小心翼翼的给包好了,“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我自小便在这上京长大的,如今要走了,总得带一些离开。”

桓怏眼中也带着一丝的黑沉,“是该带一些。”

果然天渐渐的暗沉了下去,而那对人影也渐渐的消失在那茫茫的大雪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