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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有压力才有动力

第二十四章 有压力才有动力

“徐先生,这次找乞丐是行不通的。”

一老一少闹了半天,最终徐渭也没真动口。何瑾虽然白净英俊,却也不是吃一口能长生不老的唐僧肉。

“首先,我上次能找到乞丐帮忙,纯粹是运气。这次来定兴人生地不熟的,被乞丐拐入了丐帮倒很有可能。”花了半天安抚住徐渭后,何瑾伸出指头分析起来。

“其次,赖六的那个老赖劲儿......啧啧,真可谓万中无一,脸比城墙还厚。”虽然两人现在已成敌手,但何瑾还是不得不承认赖六的这方面才能:反正不管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要脸不要皮地去赖,这种境界非常人所能及。

“最后。赖六在这定兴县也算地头蛇。就算乞丐敢去招惹他,赖六也能呼唤着城狐社鼠、官差衙役,将那些乞丐驱赶暴揍一顿。咱这样去麻烦人家乞丐,有可能还害了人家。”

说完这三条,何瑾一屁股坐在了徐渭身旁,单手托腮,一副无可奈何又岁月静好的模样。好像,有了清醒的徐渭后,他只想安静地当一个美男子。

徐渭这会儿,却都懒得鄙夷何瑾。

疯病的这些时日里,他也发现了,何瑾虽说是定兴伯府里的公子。 。但本质上就是个市井小民。自恋、贪财、懒散、得过且过......小聪明是有的,但心态显然还没怎么摆正。

就连这次讨账,他虽然来了,却也带着几分随波逐流,能成则成、不能成就拉倒的味道。哪怕杜三儿差点要了他性命,赖六恶奴欺主都欺到了他头上,但事情一过去、一松懈,他就有些不知所谓的迷茫,懒得因此花费心思。

根本的原因,是何瑾本就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目前虽适应地好像还不错,但终究对这个世界太过陌生疏离。

他好像在哪个时代也能混下去,却也仅仅只是混下去而已,并没有长久而认真的规划。

尤其地府全能人才输送系统的出现。。让他在尝过甜头儿后,更助长了懒散的性情。

问题是,纵然系统选择了他,可一切又哪会那么简单?

系统再怎么神奇,也只是个辅助工具。所有的人才,都是围绕着他才能运转的――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蜀汉后主刘禅,朝中有经天纬地的诸葛亮辅佐,还占据着天下三分其一、易守难攻的膏腴之地,可最后还不是亡了国?

故而,徐渭嘿嘿一笑,也没回答何瑾的问题,而是忽然开口问道:“公子,你可曾算过,定兴伯府里的收入,还能支持几多时日?”

“没怎么细算过。”何瑾漫不经心,拿起房间里的铜镜,端看起自己的绝世容颜:“不过,我怎么也算投了个好胎。靠着便宜老爹的爵位俸禄还有一些家底儿,怎么也能撑下去吧?”

“公子莫非以为,这定兴伯爵号乃是毫无条件的世袭罔替?”

“当然是了!”何瑾放下了镜子,语气却明显有些色厉内荏:“这,这.....从龙之功,封建王朝,爵号难道不都是世袭罔替的?若不如此,怎能彰显出腐朽堕落王朝的阶级特权?”

纵然已不想鄙视,可听了这么没文化的话,徐渭还是忍不住向何瑾抛了一记妩媚的......白眼。

“公子,你太想当然了。封爵一事虽自夏商一朝便有之,但具体不可考。直至秦朝二十等军爵制后,才算有章可依。然秦汉大一统之后,分封一事已成取乱之源,与中央集权相悖,历朝历代又岂能不警醒?”

何瑾不算完全的历史小白,听徐渭一说,登时想起了汉代初期的七王之乱。以及汉武帝鼎鼎有名的‘推恩令’――其中之关窍玄妙,正如徐渭所言。

“但王朝更迭,分封犒赏自不能少。可纵观历史,分封爵位已越来越苛刻,有‘非王姓不可得、非军功不可赏’之说。魏晋时,已有世袭罔替与世袭之分;唐时起,已不再授永业田;直至宋代,世袭罔替已基本被取消,还出现了及身而终的虚爵流爵。”

经徐渭一番认真的解释,何瑾这下终于懂了:原来承袭爵号还有很多的道道儿!

世袭罔替就是指的世卿世禄。 。只要你爹有那个爵号,那便可以父子一脉相承。

这种世袭的次数,理论上是无限的。直到改朝换代,或占据这个爵位的家族在政治斗争中失败为止。

可世袭就不一样了。

世袭的爵号虽然也能被继承,但世袭次数有限、而且每承袭一次,承袭者只能承袭原有爵位低一级的爵位。

至于及身而终的爵号,更是指只能一人享有,身死便销。

“不对!这好像不对.......”何瑾慌了,抓瞎般说道:“我记得明朝时的爵位,都是超品存在,并且世袭罔替的!”

“公子莫非忘了,这明朝非彼明朝。。虽同名却不同制。在这个明朝,公子可不会轻轻松松地承袭爵号。”

看着何瑾着慌的模样,徐渭又笑了,而且笑得很是欠揍:“公子再想想,定兴伯去世后,府前已如门庭若市变为了冷落鞍马稀。倘若公子再不奋为,那定兴伯府又当是怎样的凄惨景象?”

“不对,还是不对!.......”何瑾这会儿脸色苍白,心思电转。

忽然间他眼睛一闪,如一个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般说道:“这朝代的承袭之法虽然我没了解过,但如今定兴伯府还领着朝廷的禄米,便说明定兴伯这个爵号还没被撤除。我身为定兴伯嫡长子,自是可以承袭的!”

徐渭仍旧不慌不忙,既不承认也不辩解,只是悠悠言道:“老夫也未说过公子不能承袭爵号,只是说此明朝非彼明朝,承袭之法有所不同。这些时日老夫阅览律法,倒也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那你倒是说呀!”

看徐渭这时候还四平八稳的模样,何瑾一双手时而握拳,时而化掌,招式变幻莫测,真想抽他。可又顾忌自己可能还打不过这么个老疯子,才没敢动手。

“本朝律法规定,如公子这等嫡长子若想袭承爵位,必须于弱冠之年前有功名在身,或是朝廷的经制之身。”

功名这个好理解,就是说何瑾至少得是个秀才;可这经制之身,又是个什么东西?

“嗯,按照公子前世的说法,得是国家政府编制的正式官员。”徐渭又解释了一句,道:“如此一来,朝廷方会赐予勋职。令其承袭爵号。”

听到这里,何瑾愈发糊涂了:“如此说来,先父的这个定兴伯爵号也是世袭罔替,只不过多了一个承袭的条件。而这种条件,对于一些勋贵世家来说,随便活动一下给后代子弟弄个官身,不就完事儿了?......”

何瑾自顾自说着,只觉这种条件犹如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然而,看着徐渭那似笑非笑、令人恨不得一拳揍过去的老脸时。 。他的心才渐渐地往下沉:的确,真正的勋贵之家根本不必在乎这些。可像何家这种刚崛起、还没啥底蕴的勋贵之家,却不容易办成这事儿。

尤其何瑾的便宜老爹,还是在任上得急症而死,根本没来得及安排......

徐渭说来说去,还故意解释一大堆历史上爵号承袭的变化,无非就是让自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很不幸的是,徐渭的目的,还很成功地达到了。

“如此说来,我们此番更应好生摆平这个赖六。。拿到应得的租金。回去后,再好生谋划一个功名或经制身!”想通这一切,何瑾才真正急了:“先生到底有何对付赖六的良策,快快说出来啊!”

然而,就在事情掰扯到了节骨眼儿的时候,何瑾回头却发现徐渭的眼神儿,越来越迷茫、越来越痴呆......

“等等,等等啊,徐先生,徐老头儿你待会儿再疯啊......”

何瑾这会儿也快跟着疯了,一边狠命摇晃着徐渭,一边语速如珠般说道:“你之前说我也办成过同样的事儿,也就是说这次对付赖六,还能用那样的法子。只不过,不能再用乞丐唱数来宝那么简单的招数了,对吗?”

徐渭扭过头,表情异样温柔痴傻,也不知已经疯了没有:“呵呵......公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