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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观念不同,无法交流

第三十七章 观念不同,无法交流

“少爷,那狗官当真想要吞了咱那十五顷良田?这,这可如何是好?.......”

小天涯客栈中,福伯好似屁股里夹了个火炭儿,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不停,脑门子上都一头虚汗:“那狗官可是一地知县,只手遮天,我等在这里势单力薄,怎么能斗得过?”

“斗得过要斗,斗不过想方设法也要斗!”

何瑾阴沉着一张脸,不认命地说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

“我算是看明白了,老徐头儿说得对,这封建专权朝代,剥开本质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你若不上进、不与人争斗,只能沦为别人口中的食物!”

“可是。少爷......”福伯丝毫没被何瑾的精神感染,反而垂头丧气地说道:“之前的赖六,少爷还能制得了。现在却要跟一地百里侯、朝廷命官斗法,我们拿什么来斗?”

何瑾一下哑火了,最怕这种一下把天给聊死的人。

无奈之间,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徐渭。

只见这时徐渭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傻乎乎地来回瞧着。看到何瑾望向了他,徐渭扁着嘴委屈道:“公子,屁屁疼......”

何瑾登时一头黑线。

不过徐渭虽然长得一点都不可爱。 。但何瑾随后还是宠溺地拍了拍徐渭的脑袋,温柔道:“屁屁疼,我给你扇扇风好不好?”

“好......”

板子打下去后,毛细血管破裂,热毒淤积在体内,徐渭当然觉得肿痛。用扇子扇扇风,虽说没啥治疗效果,但还是能减轻一点疼痛的。

没办法,这板子是为自己挨的。而且......何瑾觉得吧,母爱这情愫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了。

看着何瑾悉心照料着徐渭,福伯一时也停下了脚步。

轻轻为徐渭扇着风,何瑾一双眼睛却灿如星辰,又如寒夜里的芒星,缓缓说道:“福伯,这些天我其实想了很多。人生在世,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府上的情况。。福伯想必比我更清楚。自从父亲过世后,那些常来常往的亲戚朋友、门生故吏,都没了音信。”

“说起来,原因其实很简单。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知道何家已不再有权势,索性就板起脸断了来往,也少了麻烦。这世态炎凉,莫过于此。原想着讨要租金一事天经地义,却不料又是这么一个结果......”

“此番我等若就此放弃,两手空空回到家府中,便再无门路。非但会让人看低,更耽误了日后的学业。”

说到这里,何瑾缓缓扭过头来,看着福伯一字一句地言道:“若断了日后的学业,便承袭了不了爵位,我等自此彻底沦为草民――真正如草木一般任人欺凌摔打、毫无还手之力的草木之民。甚至,他人想将我等拔除,都不用亲自动手,便有人慌不迭地代劳!”

一番话如冰川暖融,缓缓汇聚,最后骤然跌入万丈深渊,溅起一顷白练:“所以此番,我们决不能就这样回去!”

“因为一旦我们这次退了,那日后遇到难事便会一退再退。终于退无可退的时候,却已后悔不及!”

“唯有逆流而上,宁折不弯,才能有那么一线生机!”何瑾缓缓吐出这一口气,才觉自己心情好受了些,头脑也清明了不少。

福伯则静静望着眼前十六岁的少年,感觉仿佛以前的少年经历此事后,陡然青涩不在、一下就长大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同时,他那颗苍老的心却被一股活力暖流注入,再度强烈地跳动起来:“少爷,我跟着干了!何府有你这样年少老成、聪慧壮志的少爷,断然不会没落下去!”

只不过半天后,激动完的福伯还是摊手道:“少爷,决心是下了,道理我们也都明了。可是,眼下还有什么法子吗?”

何瑾却淡淡一笑,用一股奇怪而凝重的语调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这可能是天下最坏的办法了。”

说着何瑾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自我安慰地言道:“但最坏的法子,也比没法子要好!”

福伯满脸疑惑,心里却一下升起了很不祥的预感:“少爷,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子,又能坏到哪儿去?”

何瑾面色坚毅,轻启朱唇,吐出了两个字:“卖地!”

福伯一听到这两个字,好似头上炸了一个雷,直接蹦了起来激动道:“万万不可啊,少爷!这么干的话,老爷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回头让人知晓了,少爷就更成了人人唾骂的败家子儿!”

“福伯,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哪里还能要得了名头?”何瑾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耐着性子对福伯言道:“此间之事。 。说起来全是何府这块祖田引起的。”

“不管是赖六,还是那狗官柳竖,全是因为我等身在京城,对定兴这块地鞭长莫及所致。更可恶的是,他们还真看准了我们弱点,我们如今的确护不住这块地!”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该舍下一切,戮力奋进,然后再狠狠地将曾经嘲笑、奚落、折辱我们的妖艳贱货,统统踩在脚下!如此穿越......如此来世一场,方不负人生!”

被何瑾这么一番言语震慑,福伯一下懵了。他从未想过一向温润如玉的少爷,会有如此偏执坚毅的一面。

一瞬间,眼前少年那双熠熠的眼眸,亮得福伯都不敢与之对视。

可毕竟事关重大,福伯虽觉得何瑾说的极有道理,但仍难免踌躇:“少爷。。咱先不说这败不败家、穿不穿越一事,单说这事儿若让你姨娘知道了,也轻饶不了你。还有我这下人也要落个教唆的罪名――少爷,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望着福伯先是躲闪,后又满是乞求的眼神儿,何瑾不由也跟着难受起来。但只是一瞬后,他便硬下了心肠,坚定了之前的决心。

思索了片刻,何瑾又换了一张笑脸道:“福伯,这事儿你其实得换个角度想。眼下赖六跟那狗官为这十五顷良田处心积虑,可我们却在他们阴谋得逞之前,釜底抽薪摆了他们一道,也算是赢了他们一局。”

福伯听完这话,脸色不由一喜,似乎有所意动。可思索了片刻,他还是摇摇头道:“少爷,我还是觉得不对......”

何瑾一捂额,真是没办法了:“福伯啊,地是死的,人是活的。树挪死、人挪活,这地难道是我们的命不成?”

“不错,这地就是我们的命啊!”

唉,观念不同有代沟,真的没法儿正常交流!

而且,这代沟还不是差个五岁十岁的小乳沟,是整整差上了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大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