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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魏国公如夫人

第四十五章 魏国公如夫人

“姨,姨娘......”何瑾先是一慌,可随后连忙急中生智,装出一副气愤的模样:“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府中便是孩儿的家,孩儿自是想怎么回,便怎么回!”

“瑾儿?......”伍氏脸上的笑意一下凝固了,双眼也疑惑地盯着何瑾: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

“孩儿还有事儿要忙,少时再来给姨娘请安。”看伍氏的确被自己弄糊涂了,何瑾继续又摆出一张冷脸。

可伍氏这会儿却炸了,猛地立身呵斥:“你给我站住!”

她本性不坏,但也从未不是什么逆来顺受之人。

此时被何瑾的无礼撩拨出了真火。登时拿出了何府夫人的架势:“姨娘不管你今日吃错了什么药,都得给我装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来。要是在魏国公如夫人面前出了丑,仔细着你的例钱!”

“魏国公如夫人?”话题拐得有些大,何瑾一时没反应过来:“姨娘要带我去魏国公府?”

说起这魏国公先祖徐达,是开国第一功臣,战功卓著,死后被追封中山王。

而后人也不一般,把两头下注玩到了极致。靖难之役的时候,魏国公徐辉祖效忠建文帝,就算朱棣打到了金陵城。 。也不去迎接,而是守在徐达的祠堂,令多少人动容。

可别以为徐家就是一心不二的忠臣,徐达的幼子,徐辉祖的小弟弟徐增寿就多次向朱老四通风报信,甚至惹恼建文而被杀头。

假如历史没被改写,徐家惨烈的付出会换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一门二公,分镇南北二京。可历史毕竟错乱了,穿越者建文帝逆袭成功后,仅将徐辉祖一脉保留了下来,且将徐家从根基深稳的南京迁到了北京。

但不要以为,徐家就此一蹶不振了。

建文一朝后,第三代魏国公徐进忠戮力上进,颇有先祖徐达的风采,投身边塞平定了不少边患。。终于再度赢回了圣眷。时至今日,徐家圣宠更隆,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势力在京城已盘根错节。

不过,徐家深知盛极而衰的道理,徐进忠行事一向小心翼翼,从不越招忌讳的红线。哪怕逢年过节,也府门紧闭,避免那些故旧属下登门来往。

区区定平伯的续弦夫人,能敲得开徐家的大门?

就在何瑾一头雾水的时候,伍氏又扔了颗炸弹,炸得何瑾脑中一下洪水满溢:“不是我们要去魏国公府,而是李夫人来了咱们府!”

一下找不到北的何瑾,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他隐约记得今天早上的太阳,仍旧是从东边升起的。可问题是,府里怎么出了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怪事儿?

“瑾儿,姨娘跟你说,魏国公可是咱大明朝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今日只是李夫人来访,但你要是讨得了李夫人欢心,让她在魏国公面前提上一句,那我们定平伯府崛起便有希望了!”

伍氏很满意地看着何瑾的惊愕之情,不由格外地不矜持,抓着何瑾的胳膊不由分说拖到了正堂。

到了正厅,何瑾入眼便看到那位端坐在客席上的李夫人。

那是位典型的江南美女,虽已嫁给魏国公多年,但娇弱的身形和楚楚可人的气质,比之二八少女,也不遑多让。让男人在看到的第一眼,不由升起呵护的欲望。

抱着这么一个娇娇弱弱、小鸟依人的如夫人相拥而眠,那当真如抱温香软玉,夜间无限幸福......

在李夫人的身后,站着的是两个贴身的女婢,秀丽端庄,极有规矩教养。

女婢之后,是四位劲装虬猛的护卫。一个个看似随意,却身形戒备。犹如上紧了弓弦的利箭,将所见情况尽皆囊入眼中。

其中两位护卫手中,还各自捧着一个小方的锦盒。看起来应该是带来的见面礼,可李夫人并未交给伍氏,何瑾也不便开口询问。

倒是看到何瑾进来,李夫人竟先主动起了身,明媚开口笑道:“这便是伍姐姐适才一直提及的何公子吧?想不到如此俊秀不凡,一表人才。果真虎父无犬子,乃将门之后。”

何瑾当即应是,随即向李夫人施了一礼,诧异向伍氏问道:“姨娘,你早些便认识李夫人?”

何瑾问的没错。 。这时代讲究尊卑有序,倘若两人若不相识,断不会第一次见面便以姐妹相称。

伍氏先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算不得认识,都曾经选秀入过宫罢了。说来也是,当初在宫中的时候,我与李妹妹从未见过,却不想都嫁做人妇后,竟有缘一见。”

李夫人也点点头,道:“是妹妹唐突了,听闻姐姐府中有位丹青圣手,妾身便想来讨一副画作。公爷也感念两家近两年交流甚少,特让妾身来此探望一番。”

经李夫人这么一提,何瑾倒想起来了,他这定平伯府同魏国公府还真是有些渊源。

当初魏国公迁都北京的时候。。被建文帝忌防,根基也浅薄。而刚刚崛起的新贵何家,也需结交一些老牌儿勋贵的作为靠山。如此郎有情、妾有意,两家便暗暗地勾搭了在一起。

后来徐家再度崛起,何瑾的便宜老爹能出任一省的都指挥使,听说也是魏国公举荐的缘故。

只不过,徐进忠随后便开始闭门谢客、韬光养晦,而何瑾便宜老爹死后,两家基本上便算断了往来。

还有来我府中寻丹青圣手作画什么的,又是个什么借口?

这会儿徐渭便开口解释道:“回公子,是老夫前几日一时技痒,为夫人作了一副画。想不到夫人大为喜爱,便拿去宣扬了一番,也不知为何便赢来了一点虚名。”

何瑾这才了然:历史上徐渭号称书诗文画四绝,虽然画排最末,却也非寻常人能及。伍氏又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得了徐渭的画自然忍不住四处炫耀,便导致徐渭的名声传到了京城。

可不知为何,虽然事情听起来都合情合理,但何瑾就是觉得李夫人的话里,有丝掩耳盗铃的味儿。

事态未明前,何瑾便换上一副笑脸道:“夫人既为求画而来,自不能空手而归。徐先生,便请为夫人画上一副,以显何府的待客之道。”

说罢,徐渭也上前向李夫人见礼,福伯更是很有眼力地将作画的笔墨等物摆上。李夫人也整理了一下仪容。口观鼻、鼻观心地端坐如仪。

何瑾见状,觉得便该离去了:毕竟一个十六岁年轻俊秀的少年,杵在这里也有些不妥。

可就在他准备开口告退的时候。 。李夫人又好似随口问道:“何公子,听闻这些时日你与那一枝梅,正在一争雌雄?”

一股不祥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何瑾愣愣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李夫人,却发现她适才那句话似意有所指,但又好似只是随口一提。

甚至。。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儿都没看向自己,精致的脸上也古井无波。

就这么一眼后,何瑾觉得自己疑心病又发作了:自己与一枝梅的事儿,经过几日的发酵,恐怕早就传到了京城。李夫人也是深宅里的妇人,对此事自然有些八卦之心的。

想到这里,他淡淡一笑,还装出些羞恼的神情:“的确如此。可惜那一枝梅狡诈多端,在下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倒让夫人见笑了。”

“哦......那真是可惜了。”李夫人淡淡说着,也不知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