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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太平县一哥

第五十八章 太平县一哥

“你们沈家的生意,没事儿做这么大干啥?”气喘吁吁的何瑾,累得跟死狗一样。

又搞定一间沈家产业名下的古董行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在路上直接一停,懊恼道:“不对,我们这是中计了!刁德一那王八蛋,分明是欺负我分身乏术,想把我活活累死!”

沈秀儿此时脸色却很平静,明媚多情的俏颜上,隐约之间还埋着一丝笑意。

作为旁观者,她当然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对此也早有准备。今日一大早,她便吩咐各店铺遇到异状后,直接关门歇业一天,避免同刁家起直接冲突。

此时看到何瑾如此尽心竭力,跟军巡铺灭火一样处理着这些纠纷。她非但心中不怎么焦急。反而还有些说不出的欣慰和意外。

毕竟对于她来讲,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是再贴切不过的写照――何瑾越是这般焦头烂额,她看在眼中,越感到温馨幸福。

“不行,刁德一这是深得兵法精髓,以众凌寡。若这般被他牵着鼻子走,恐怕最后沈家生意做不成,我也真会被气死累死!”气急败坏的何瑾寻了街上一个角落,直接蹲了下去,毫无半分勋贵公子的风范。

沈秀儿却看着何瑾直接用袖子擦汗的模样。 。不由俏脸一红,掏出丝巾递给何瑾道:“公子妙计无双,想必不会被刁德一那等奸贼得逞。”

何瑾接过丝巾随意一抹汗,也没看出沈秀儿的异样,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徐老头儿那个疯子,昨夜也不知怎么了,没说两句话就咬我,也不给拿些主意来......这事儿,我看还是得靠自己。”

沈秀儿这里还等何瑾将丝巾还给她呢,可看到何瑾擦了一把后直接揣入了怀中,不由开始心慌意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那可是女儿家的自用之物,他这人怎么如此无礼呢?还是说,他其实早就想到了这层。。故意用这等暗示在告诉自己?

可就在沈秀儿胡思乱想的时候,何瑾却忽然一拍大腿,又站了起来:“我知道了,这事儿要这么办!好你个刁德一,别以为就你会兵法,小爷我也会!”

说罢,何瑾转头疼抬腿就往德胜当铺的方向走去,沈秀儿不明所以地跟着后头:“哎,你这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我的情报大总管,咱要来个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何瑾回头神秘一笑,一股自信风骚的劲儿,差点将沈秀儿的魂儿都勾了去。

三人来到德胜当铺前的槐树下,果然看到瘸腿乞丐胡大叔,正在那里忙活着丐帮的大业。

何瑾早跟胡乞丐混得很熟了,直接上前道:“胡大叔,生意上门儿了,跟你打听一个事儿。”

胡乞丐一见是何瑾,不由喜上眉梢,起身恭敬笑道:“公子又客气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小老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信息费还是要给的。”何瑾仍旧先买卖再谈交情,拿出一小块银裸子塞给老乞丐后,才认真问道:“咱这太平县里最凶、最厉害的恶霸是谁?”

老乞丐想都不想,脱口便出道:“当然是公子您了!如今整个太平县谁不知道,公子虽败在了一枝梅手下,可两次打得县衙里衙役都哭爹喊娘。这份威名,谁人不知?”

沈秀儿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笑,立时让那些乞丐眼睛都看直了。可何瑾却郁闷极了,埋怨老乞丐道:“胡大叔,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

可想不到老乞丐也认真回复道:“公子,小老儿也没跟您开玩笑。自古民不与官斗,可您却是勋贵之后,横行无忌,寻常泼皮无赖哪敢跟您叫板?”

何瑾想想也对。也不知该为自己‘太平县一哥’的名头,感到庆幸还是心塞。

摆摆手之后,他才换了个说法问道:“那胡大叔,整个太平县里除了我,还有谁最凶狠,能让全县的泼皮无赖都唯命是从的?”

老乞丐这下明白了,开口道:“自然是武威牙行的许老虎。”

“武威牙行,许老虎?”何瑾一下有些愣住了,疑惑道:“他不是县里有名的大善人吗?据说县里修桥铺路、资助贫寒学子,赈灾救护,他都是跟沈家一样捐钱捐粮的大户。 。怎么就成了太平县里的恶霸?”

“何公子,这都啥年月了?”老乞丐一脸‘少年太傻太天真’的表情,看着何瑾道:“公子难道还以为,那些个溜着肩膀、刺着花胳膊、能拼敢打的无赖破落户,才是县里的恶霸?”

“难道不是吗?”

“不,当然不是。”老乞丐鄙夷一笑,道:“那是没脑子的夯货!”

夯货这词儿,跟何瑾前世‘傻逼’一个意思。

“那胡大叔的意思,沈家这等大户,才是县里的一霸?”

“小老儿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胡乞丐有些急了,连忙解释道:“沈家是真正的积善人家。。做生意童叟无欺,助贫扶孤也不求回报。”

“可许老虎那里便不一样了,欺行霸市,无恶不作。偏偏又跟县衙里的刁德一有勾结,只做些表面文章邀买些善名,暗地里,还不知道坑苦了多少商户,致使多少人家破人亡!”

“公子只要随便打听打听,便知道许老虎多蛮横霸道。他那个牙行豢养着一大群打手,全县大部分泼皮无赖,也都得听许老虎调遣。这种人,公子你说是不是县里的一霸?”

默默听完老乞丐解释,何瑾不由暗暗点头。

不错,这个新明怎么说也是个太平王朝,小打小闹的破落无赖,就算再敢打敢拼,也只能是跟陈三儿一样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

可许老虎这种人就不同了,他名下有产有业,做事凶横霸道,又有着官府的门路。像这种出手阔绰、出了问题还能平事儿的人,自然惹得一大群瘪三前来投奔,也便成了比寻常泼皮无赖更高一级的恶霸。

甚至再深入想想,刁德一能动用全县的无赖,恐怕也是经过了许老虎的手。

毕竟刁德一怎么说也是个官身,犯不着自贱身份,同那些底层无赖打交道。而许老虎虽说有钱有势,但也需要县衙里有人照拂。这一来二去的,两人自然便勾搭成奸、钻了一个被窝。

想到这里,何瑾不由嘿嘿一笑:“多谢胡大叔直言相告,在下就此告辞。”

说着,何瑾又马不停蹄,向外面走去。

身后沈秀儿今天满脑子都是何瑾,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儿。见何瑾又如此风风火火,不由失声问道:“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何瑾这下笑得就更荡漾了,很是霸气地来了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没听胡大叔刚才说了吗,我才是名副其实的太平县一霸,那个许老虎又算个什么东西!此番一去,自要拿回属于我的名头!”

“你们男人,怎么老想着打打杀杀?......”

沈秀儿下意识担忧埋怨,可话刚出口,她便明白过来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原来,你说的是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