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伯却亢奋道：“蒸煮木浆，自然要夜以继日！”

好吧，还真是烟熏的。对于这种科学狂人，吕林由衷敬佩，关切道：“那你让人轮流看着火就行啊，何必亲力亲为？”

“侍郎将秘方给我，我怎能泄露出去！眼下早已熬好了木浆，已经在晒纸了。按侍郎的秘方漂了色，果然洁白如雪，真是美妙至极！”他的目光就如看到美人的*一般。

大功将成，吕林也高兴：“如此便好！那夜里没太阳，左公可不要再熬夜去看了。对了，今日来，是想请左公为我制作一枚铁哨！”

......

从武库回来，领了圣旨，便出宫去了。

吕林手里有两道委任状，是负责求贤馆事宜的正副官员。副手的委任状，吕林打算交给祢衡——没错，就是为了假公济私，物色有用的人物，吸纳到天地会中！但依祢衡的脾气，真让他礼贤下士去求贤显然是不可能，所以只能当副手。

正职的委任状，吕林打算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

甄氏商行。

一见吕林，甄朱春风满面地迎了过来。

吕林道：“甄掌柜怎么一脸喜色？”

甄朱道：“公子每次来都给小人带来惊喜，小人焉能不喜！公子莫不是又有新生意？”

吕林道：“生意做得再大，也是四民之末。不知令家主可有仕途之意？”

甄朱一愣，道：“公子是要家主做官？不瞒公子，家主他原本就是大将军府的掾吏。自从得了公子提点，家主便想做超过陶朱公的一代名商，仕途方面，就未做多想......但若公子有命，家主定然不会拒绝！”

吕林道：“范蠡陶朱公本是一人，官与商也可合为一体。在合情合法的前提下，我并不反对官商相卫。另外，我也不是想请令家主做幕僚，而是皇上任命的求贤官......”当下将来龙去脉解释一遍，末了，又说道：“众生芸芸，人才济济。有些奇人身怀奇技，朝廷或许用不上，但未必就不能做成生意，甄掌柜见惯了市井，想必也有此感触！”

甄朱深以为然，道：“那小人这便去让家主过来！”

吕林知道对方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然而较之虚礼他却更重效率，直言道：“还是我随你上门拜访吧！”

......

听闻吕林上门，久经商场和官场的甄俨居然有些紧张，不是因为身份悬殊而是因为境界不同——雏凤轻鸣也足以震慑老鹰，受过吕林指点的他就像听闻老师要来家访的学生，哪有不紧张的。

赶紧出门相迎，激动道：“虽未谋一面，却神交已久，吕公子......”

察觉到对方的激动，吕林开玩笑道：“范蠡只怕是见西施时才会如此激动吧，甄行首，你要做陶朱公，我可不想做西施啊！”

甄俨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这一笑便让整个人放松下来，道：“公子真是妙人，请！”

分宾主坐下，甄朱掏出一盒子道：“正好手下人在白马寺附近寻得茶叶，按公子提供的法子，炒制了第一批绿茶，当请公子品鉴。”

吕林道：“难怪你刚才一脸喜色呢！快快冲来。”

因为是秋茶，又挨过了雪，茶叶有些老，卖相比吕林印象中要差，不过茶味却浓，闻之醒目，入唇更是清香爽口，略有苦涩，不过回味却甚是甘甜。

在甄朱期待的目光中，吕林点头道：“不错！从此天下文人骚客，都要感谢甄掌柜了！”

甄朱喜得双眼埋没在肥肉之中，道：“都是公子指点得好，小人哪敢居功。公子所要求的茶具也在烧制之中，定能在令师寿宴前完功。”

吕林将茶水一饮而尽，道：“如此甚好！有甄掌柜这样的得力助手，甄行首倒是落得清闲。我今日来却是要做个恶客，打扰行首的闲情逸致来了......”当下说明了来意。

甄俨道：“公子有命，俨莫敢不从。只是这求贤官职位虽小，责任却大，俨乃一介商人，只怕辜负公子，误了皇上大事。”

吕林笑道：“我正是看中你是个生意人......正是要你把求贤之事当成生意来做！”

甄俨一愣，随即心念电转，面上忽然恍然之色，道：“若当成生意来做，第一便是要广而告之，嗯，之前得公子提点，组织了一批说书人，可由他们在各处宣扬；第二则需奉若上宾，依公子所言，所求之贤士不论出身，即便是庶民，我也不可凭官身而居高临下，而该礼下庶人，使之宾至如归。公子，俨说的可对？”

吕林赞许道：“正是如此！眼下因着武道会的缘故，进京而来者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奇人异士，可在各处城门安排几个会杂耍的，拿着一块告示牌卖弄讲解，引入注目......另外，再安排几人伶俐的伙计在求贤馆做接待之用......衣食诸物也要有相关准备，当然，也是顺便打上甄氏商行名号，以作宣传。”

甄俨甄朱听得目光大亮。

末了，吕林才道：“兵贵神速，商亦如此......甄行首这便随我到西园上任吧！”

甄俨深以为然道：“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