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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事变(1 / 2)

第四十章 事变

三天后,宫中传来消息,国师病重,危在旦夕,朝中顿时起了波澜。依附国师的老臣惶恐不安,生怕主子一撒手人寰,自己也连带着倒霉。一时,有几个官臣瞧着势头不对,忙转了风向投了璟煜坐下,以表心志。

首先被打压的就是国师坐下的林谙林大人,以权谋私、勾结朝臣,其心不诡。

林谙入狱的第二天,苏清徽就迎来了位许久不见的故人。

看着来人,苏清徽自是满心讶异欢喜的:“姐姐,你怎么来了?”

“苏儿,许久不见了。”

是啊,自去年一别后,苏清徽是许久未见她了,她斟茶道:“姐姐可是稀客,我记得那之后我念姐姐,就去了一次,可是被听哥哥好一顿训。”

身旁碰的一声,苏清徽撒开壶惊异道:“岭瑟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酥儿,姐姐求求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救救英莫好不好?”

苏清徽心里忽的有了不好的预感:“英莫”。

岭瑟泪流不停,声音颤抖:“英莫他一直在你眼前啊。 ”

苏清徽艰难出声:“林谙,林大人”

岭瑟点点头,苏清徽双拳紧握,这样就说的通了,为何在赵府出手相救,为何隐下河边那两具尸体的真正死因。为何明明查到她的消息却迟迟不报,原来早就有因可寻。

可是岭瑟远在京边,又常年不离那处地方,林谙和阿听将她护得这样好,怎会轻易让消息到了她那里。

想及此,苏清徽猛地站起身后退几步:“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是英莫府里的小厮来说的 ,我原是不信的,可总放心不下,便瞒了阿听出来,只是想求个心安罢了,可直到看见墙上的告示才知是真的。”

苏清徽轻声道:“可姐姐你说过,英莫无论有什么事,都不会托第三人来做的,再者,昨日他才下狱,即使罪名确凿也是要审一番的,怎会今天就罪状满城呢?”

岭瑟像想到什么一般起身呆呆道:“不会的,苏儿,他,他们想连着四殿下一起。”

苏清徽一把捂住岭瑟的嘴道:“姐姐,隔墙有耳,有些话不能说。”

“怎么办,我现在走,现在走是不是就还有转机。”

苏清徽拉住岭瑟,沉声道:“姐姐,你踏进京城的那一刻就没有退路了。”

“那,那怎么办?”

苏清徽皱皱眉,无论如何,淮王府已经牵扯进来了,多少都要遭殃。但现在国师病危,不出意外已经是瓮中之鳖,除了他只是时间罢了。可为了国政安稳,璟煜不会一出手就都将国师和璟溶都置之于死地。

他做这出,想来,要么是试探,要么是打压,横竖不伤及大体,所以事情定还有转圜。

想及此,苏清徽道:“眼下只能先丢卒保车了。”

“苏儿,那英莫怎么办?”

“姐姐,我知道,你们与我有恩,可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我能不能救他,但我保证,我一定会尽力,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松手的好吗?”

岭瑟泪眼朦胧的点点头。

苏清徽擦去她眼角的泪,轻声道:“姐姐你先藏在我屋里,等我回来,谁来都不能出来知道吗?”

房门被推开,风一下涌进屋内,璟溶看见来人收了案卷挥挥手:“你们先下去,这件事不可插手,稍后再议。”

门阖上,璟溶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我杀了人”单枪直入,毫不犹豫。

璟溶呼吸一滞,垂眸道:“出去,我就当没听过。”

“我杀了人,不止一个。”

璟溶像是风雨欲来般,压着声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清徽说着苦涩一笑:“还是四殿下要我把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全都说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苏清徽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谈论的不过一顿晚饭。

“一刀两断,两不相欠,从此山高水阔青山路远,你是你,我是我罢了。”

璟溶原想问她的话被这一句激的失了理智,他站起身,带起一阵风,怒声道:“在你眼里,这就是两不相欠。”

“是”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璟溶看着苏清徽的双眼,忽的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要是能杀了她就好了,至少这样她就会乖乖待在他身边,可这样,不是他,也不是她了。

璟溶一阵失力,苦笑道:“苏清徽,是不是什么事你都要自己扛。”

“这个名字,现在的四殿下不该说也不能说”

四目相交,彼此眼中皆是一片无声的翻涌。

许久后,苏清徽转身,一声轻叹:“弃了吧。”

这条路从来就不好走,既然踏上就没有后悔可言,我们彼此成就过,现在彼此放过彼此吧。

苏清徽搭上门的手被紧紧攥住,身体被揉进一个冰凉的怀抱,她暮的一怔,几欲泪下:“放手”

身后人收紧了手,像是要把她揉碎般,孩子一样执拗:“苏清徽,你想都别想。”

苏清徽知道,现在的璟溶,功败不过一瞬,如履薄冰般步步惊心。林谙之事,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入了局,只要另一个人不放手,他们就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终究要有一个人做替罪羊。

只是苏清徽没想到,这个替罪羊却要由常安来做。

淮王府里,苏清徽疯了一样阻拦侍卫把他带走,常安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酥儿,放手吧。”

苏清徽泣不成声,不久前刚说过的那句话,现在像针一般刺在她心上,这一刻,她忽的恨极了自己,也恨极了常安那副自以为对所有人都好的模样。

苏清徽嘶吼着声音道:“谁让你冲出来的,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

“酥儿,事终有大白的一天,但现在这一切与你们毫无关系,这个结果我无话可说。”

苏清徽泣不成声:“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和常远哥哥交代,我怎么办啊。”

听见那个名字,常安垂下头,像个孩子般虚弱一笑:“没关系的,我亲自去和他道歉,哥哥他,会原谅我的。”

即使苏清徽再歇斯底里,常安还是被一道谕旨打进大牢,背负着不属于他的罪名与屈辱。

家仆勾结朝臣,罪名之深,若说与他的主人毫无关联,本就是无稽之谈。璟煜设这个局,未达到他心中所愿又怎会甘心。

从见璟溶的第一面起,苏清徽就知他这种人,似乎天生就该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可今日他却跪在地上,任由两个侍卫鞭刑,任由众人嘲笑。

李植站在台阶上看去,几十鞭过去,阶下人仍旧直挺着脊背,丝毫未动。脸上一丝狼狈都寻不得。

血顺着衣角染红了地面,一寸一寸蜿蜒向前。

李植挥挥手,两侧人停下手。“殿下,李植今日得罪了,圣上让我转告殿下,事有一无二,望殿下珍重。”

“是,臣谨记圣上教诲。”

李植行至门边,回头看一眼,那人挥开身边侍从,一言不发撑着身子起身,踩着血一步一步走远。他垂下头,又想起璟煜那声讽刺:他俩,还真是一双好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