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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一念仇深出师未捷,一念情断知交零落(2 / 2)


邵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来找晋王何事?”

“我听说,晋王他……病了。”杜云龄到底没忍心说出“疯了”二字,因为他也不相信,一向天真任性,无法无天的人,竟然会疯?

邵安心道,这人果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打探晋王的消息,连晋王疯了这种隐蔽的事,也如此快就知晓了。

“你想见他,用什么交换呢?”邵安当然不做无本买卖,这回从杜云龄的嘴里,一定要套出些东西。

杜云龄静了片刻,虽然晋王曾对他说起过邵安多年前的往事,知道他们关系极好。但人心难测,邵安现在是丞相,真的能待晋王一如当初吗?

杜云龄迟疑不决时,邵安也看出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和自己一样,顾虑重重。于是邵安给他施加压力,起身作势要走。

“丞相。”杜云龄一下子就急了,所谓关心则乱,眼见晋王病重,他哪有心思再和邵安周旋。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拽住邵安的袍角,“我说,我什么都说。”

邵安松口气,扶起杜云龄。二人坐定,杜云龄从胸口处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枚玉佩。

邵安一见到那玉佩,大脑“嗡”的一下就蒙了,他直接从对方手中抢过玉佩,仔细的反复翻看。

而这玉佩,正是他当年送给晋王,后来从敌国将军那里收缴,现在理应存放在刑部的玉佩。

“你从哪得到的?”邵安厉声问道。

杜云龄答道:“这是晋王送给我的。”

“什么?”邵安惊诧万分,“你仔细说来。”

杜云龄细细回想道:“那天,晋王似乎心情不好,喝了酒后,来偏院找我。他说起他的母妃,还有……今上。”

邵安茅塞顿开,他想起在京城见面时,晋王曾说的话。他说:“我不是怪五哥这个……我没有怪他。别看我平日里糊里糊涂的,其实,我心里清楚,谁才是真正对我好。”

一开始邵安以为,晋王的意思是,知道皇帝是为他好,现在想想感觉此话别有深意。他说他不是怪五哥这个,那么他怪皇帝什么呢?看来在那个时候,晋王就已经知道了淑妃的死因。

邵安终于明白了晋王执意谋反的动机。果然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夺嫡的秘密,终究是藏不住了。

至于玉佩,邵安摸着手中玉佩光滑的表面,谁能想到,这枚不起眼的玉佩,曾是晋王党的信物。

然而知道此事的,只有晋王党旧人。

“他为什么把玉佩给你?”邵安问道。

“晋王说他不想要这玉佩了,但又舍不得扔,就送给了我。”

邵安听出了晋王心底的纠结。玉佩是晋王党的信物,他不想再和晋王党人牵扯,故而想扔。但这玉佩又是他与邵安情谊的见证,于是又舍不得扔了。

想到此,邵安黯然销魂,低头盯着手中的玉佩,默默无语。

过了良久,邵安将玉佩收入怀中,抬头看向杜云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和晋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都把玉佩给我了,您说呢?”杜云龄妖媚的瞟了邵安一眼,盈盈笑道。那一笑,杜云龄复又幻化为戏台上多情的女子,充满了生机与灵性。

邵安不止答应杜云龄能够探望晋王,甚至答应,让他留在叶府,全天照料晋王。杜云龄得偿所愿了,而冯彻却要遭殃了。

冯彻被刘汝卿请到邵安面前,见丞相一脸铁青,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邵安一见到冯彻,二话不说,直接抓起桌上的玉佩,狠狠地向冯彻怀里掷去。

冯彻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接住玉佩,疑惑道:“邵相,这是……”

“你自己看。”

冯彻还没见过邵安发这么大火呢,疑惑的瞅了瞅手中的玉佩,只觉得眼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是蓝田玉。”冯彻看了半天总结道。

“废话!”邵安简直被这答案气晕了,“再仔细看。”

刘汝卿在邵安身后,战战兢兢的站着,手中替冯彻捏一把汗。

冯彻继续琢磨着玉佩,忽然,他脸色大变,“这是……通敌案中的证物?”

邵安冷哼了一声,“你终于想起来了。”

怪不得丞相发这么大火,冯彻现在总算明白了。由刑部严密保管的证物,居然被人随随便便的取走了。可见此事情节之恶劣,形势之严峻。

“证物保管向来由刑部左侍郎负责的。本官记得,通敌案后,冯大人升任刑部左侍郎。”

“丞相是怀疑下官吗?”

邵安倒不会怀疑冯彻和晋王党串通一气,不过保管不力的问题,是要好好追究了。

邵安问道:“冯大人任左侍郎期间,是否可以确定,无人取走此物?”

“那是自然。下官敢以向上人头担保,下官保管的所有物件,绝无差错。”

刘汝卿也站出来,开口替冯彻说话,“家父也曾当过刑部左侍郎,下官听他说过,如若有人要提取证物,还需经过尚书大人发话。光冯大人一人,是无权取出证物的。”

“那么,当时的刑部尚书是……”邵安说了一半,沉默了。

蒋嘉闵,其余二人在心中默默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