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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不敬(2 / 2)

但等阿鲲离开,容彻已是彻底不放心孤身一人在京的魏卿卿了。

“是容二爷吗?”

想着,不远处有侍卫来问。

容彻冷冷看过去,那侍卫都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才忙低下头回禀道:“西南送来急报,皇上要立即启程。”

容彻负在身后的手收紧,此番西南的暴乱也来得太突然了,但他早已安排了几波人去查探,都是有去无回,这也是他选择跟皇帝出来的原因之一,西南临近塞北,如若西南大乱,塞北必然也会受牵连,到时候国公府最大的倚仗,便要出事了。

信送到容海手里时,已经到了第二天。

他在长公主房间的暖榻上睡了一夜,起来听到消息,便要出去,却见长公主不知何时也醒来了:“外头还冷,你就在屋子里看了信吧,是二弟送来的,想必也只是问问二弟妹的事。”

容海看着如今对自己态度越发软了的长公主,微微一笑:“时辰尚早,公主在歇会儿。”说着,便径直拨开珠帘出去了。

长公主见他如此,被子里的手已经紧紧攥住了衣裳:“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珠帘晃动,容海停住了脚步,回头浅笑看她:“我心里没有气。”

“那为何自我回来,你再不复从前的模样?”长公主问他。

曾经在塞北。她虽恨他,却始终也守着夫妻的本分,日日与他同眠榻上,虽然他只在酒醉时,才会碰自己,可却也从不曾在自己没有让他睡一边去的时候,去睡暖榻上。

但此番她回心转意,他却再不肯跟自己同眠榻上,宁肯日日睡那暖榻!

容海就这样隔着晃动的珠帘看着长公主,半晌,也只是苦涩一笑,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容海!

长公主想叫住他,可她还有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她这十几年来的矜持跟傲骨,终于,她将喊他的话留在了心底。

“殿下,驸马只是怜惜您小产,才不与您亲近的。您别着急。”一旁的侍女急忙安慰道:“驸马待您十几年如一日,当初您那般要与他和离他都不愿意,如今您回心转意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跟您置气?”

“我只是担心他,介意我与李玉……”

“怎么会,驸马爷以前都不介意,而今就更不会了。”侍女连忙道。

长公主闻言,这才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奴婢怎么会骗您呢?”侍女笑。

长公主这才安心下来,却始终不放心出去的容海:“使人去打听一下,容彻的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是。”

“再去请了少夫人来,就说我想请她来陪我说说话。”长公主说罢,眼睛幽幽盯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熏香:“之前的香,也重新点上,我想她会喜欢的。”

侍女欲言又止,却被长公主一个厉眼瞪了回去。

侍女连忙低下头,去请魏卿卿了。

魏卿卿来时,长公主已经换了衣裳起了身来,看起来面有憔悴,但也不算严重,脸上薄施粉黛,却也看得出是用心装扮过。

魏卿卿行过礼,就嗅到了屋子里幽幽淡淡的香气。

魏卿卿自己拿鲜花果子调酒,对香味自然十分敏感,这个香气她记得,一个多月前长公主小产,屋子里熏的就是这个香。

魏卿卿暗自朝兰芷使了个眼色,便不动声色的在长公主一侧的暖榻边坐了下来。

“你的病好些了吗?”长公主先开口问她。

“托太医的福,好了不少。”魏卿卿道。

长公主让人捧了茶来:“是宫里赏下的雪顶含翠。你尝尝。”

魏卿卿瞧着垂眸喝茶的长公主,自然也接过了茶杯,但茶盏刚打开,一股冷冽的香气便扑鼻而来,这也是长公主小产那日,她喝过的茶里的味道,她记得,那日的茶并非雪顶含翠。

魏卿卿垂眸喝了一口,才听长公主说起了叫她此番来的目的。

“我一直十分欣赏博学的女子,马上就到十一月了。听驸马说,这府里有一片早梅园,梅花盛开的格外早些,我想请几个有才学的女子一同赏梅。”长公主说着,顿了顿,见魏卿卿不接话,直接看向她:“驸马曾多次提过闫先生的才学,我看二弟妹跟闫先生关系也十分亲近,不如就由二弟妹替我下了这帖子,邀她来赏梅吧。”

魏卿卿眉心跳了跳:“闫先生近来一直在自己府中整理古籍。若是知道长公主邀请必然十分高兴,不过我听人说,闫先生的父亲已经安排人来京城接她回去了,也不知时候能不能赶得上。”

闫阮的父亲是先帝帝师,在文人学子中也颇有盛名,长公主若是要对闫阮下手,也要掂量掂量朝廷中文人们的影响。

况且,六皇子这次,也是有意争储回来的。

长公主的心思被戳穿,直接冷冷盯着魏卿卿。

魏卿卿不适般咳了几声,顺势放下了茶来,浅笑:“这茶味道真好,只是我不怎么懂茶,只觉得这茶中香气,竟跟上次喝的一模一样,实在是糟蹋这样的好茶了。”

话落,长公主身边的侍女明显紧张的往后退了半步。

魏卿卿扫了她一眼,看向长公主:“如今天气凉了,殿下才小产,不宜在外走动,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多谢二弟妹关心了,既然闫先生不能来,想必祝小姐也能来,她是大学士之女,必然文采斐然。”说完,长公主直接跟身侧的侍女道:“你去下帖子吧,对了,一个祝小姐怕是不够热闹,还有徐家的徐小姐,魏府的池扬郡主,也都一并请了来才好。”

魏卿卿看着长公主,长公主却似浑然不在乎一般:“闫先生那儿也下道帖子,驸马最近心神不定,若是有闫先生在,想必也能好些。”

魏卿卿看她如此不管不顾,也知道与她多说无益。

曾还以为长公主是个聪明且优雅傲气的,如今看着,她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公主而已,她的傲气和聪明,都是容海的包容换来的。

“少夫人。出事了!”

正说着,忽然就绿萝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魏卿卿看长公主要听的样子,只得让绿萝进来回话。

绿萝刚进来,就跪在了魏卿卿跟前,急切道:“方才奴婢一个疏忽,就不见了棠儿少爷,使人去找,这才知道,原来是乐舞夫人来了府里,将他接走了。”

一侧的兰生看着乱了方寸的绿萝,眉心微紧:“棠儿少爷是乐舞夫人的亲生儿子,由她接走了人,不是很正常吗,你这般焦急做什么?”

“奴婢……奴婢……”

绿萝眼神有些乱。

长公主的茶盖拂了拂茶水,淡淡道:“没想到二弟妹倒是喜欢替别人养儿子,待毫无关系的女人孩子都能如此热情,怎生与我却这样生分了?”

“卿卿不敢。”魏卿卿听出长公主问罪的意思,立即起身行礼,长公主却没有叫她起身的意思,只失望的道:“罢了。在你眼里,我怕是比不得一个外人的,什么敢不敢,不敢,你也做了。”

魏卿卿皱眉,还要再说,已经被长公主打发了出来。

出来不久,京城里便传出了消息,说魏卿卿恃宠而骄,连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已是目无尊长。

话一转,又很快变成是容彻不敬皇家,不仅纵容妻子对长公主不敬,更有不敬皇家的不臣之心,很快,就有御史们上折子参奏容彻和魏青山了。

魏卿卿听到这些消息时,正歪在搬到锦鲤池旁的贵妃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抛着鱼食,听兰芷气愤不已的来传话,只问:“太子态度如何?”

“太子自然抓住了这个把柄,不仅治了咱们老爷一个教女不严的莫须有罪名,还趁机拿了咱们老爷从五品的官职,给贬到一个不见天日的府衙做苦差去了。”兰芷气呼呼的:“至于二爷,这是二爷还没回京呢,若是回了,少不得也要受编排。”

兰芷说完,又见兰生疾步走了来,面色凝重的看了看魏卿卿:“外头来了人,说是奉太子爷的命令,要责罚您二十个板子,以儆效尤。”

“二十个板子?”

兰芷脸刷的就白了:“小姐这身子骨,如何挨得住这二十板子啊?”

魏卿卿却比她们淡定,长公主既把这个把柄交出去了,太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