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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把柄(2 / 2)


“我跟夫人留下,此处离东洲不远了,大公子的人马已经进驻东洲,想必已无危险。”韩先子先开了口。

“我也是如此想着。我已经拖累你们走得慢了,你们先去跟海儿汇合才是。”国公夫人面如白纸,眼下乌黑一片,眼睛里更是布满了血丝,短短十二天,整个人便犹如被人吸干了血一般蜷缩在那床锦被里,两鬓的头发更是霜白一片。

魏卿卿想让容彻留下来陪着国公夫人,却被容彻握紧了手。

“儿子不孝,母亲且在此留上几日,待儿子送卿卿到了东洲,再来接母亲。”容彻说罢,立即吩咐阿鲲带着手下十几个精锐护送,而后便马不停蹄的让船往东洲的方向去了。

魏卿卿眼看着自国公夫人被送走后,容彻再也睡不下的样子,能做的,也只是安静的在他身边。

她想,她不能再成为他的拖累了。

但变数有时候就是来得这么快。

隔天刚到东洲,刘全福便领着个人船老大来回话了。

这个船老大正是提前送了魏浔祝珠一行人出来的,船老大一来,就跪在了地上。

魏卿卿还没见到容海,只是在东洲地界的一处客栈歇着,见到船老大,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大哥跟祝珠出事了。”

“倒也没出大事儿,您先别急。”

船老大支支吾吾的,还是刘全福看不下去了,才上前道:“是祝大学士出事了,魏少夫人不放心。悄悄一个人要回京,结果被大公子给截了下来,现在大公子已经走陆路返程了。”

魏卿卿盯着刘全福。

刘全福被她看得心虚,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四皇子越狱了,说是途中遇到了祝大学士,被祝大学士马车的马惊到,直接给吓死了。”

“四皇子纵然谋逆,到底是龙子。四皇子因他而死,宫里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他,不过,这实在……”太滑稽了。

四皇子费尽心机越狱,竟然被一个文臣家里养的温驯的马儿惊吓死了,这不是笑话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况且魏卿卿也不信四皇子在京城那一堆人精儿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越狱成功,况且皇帝已死,马家无能。他还把自己最得力的臂膀容锐章亲手推到了屎坑里,面都不敢露了,说他这水平,能从天牢逃出来,无异于说今儿天上出现了神仙。

“祝大学士是在哪里惊吓了四皇子的?”魏卿卿问。

船老大听得一头雾水,不是关心那逃跑的大公子么,怎么关心起了这祝大学士?

刘全福却是反应过来,脸色一沉:“是在榆钱巷里,听说都快到家了,才吓着四皇子的。”

四皇子除非是脑子堵了,才逃难逃去榆钱巷。

既如此,那四皇子便是被人驱使着去的,而且极大可能不是冲着祝大学士去的,而是榆钱巷里的,父亲。

难怪大哥会回去。

“小姐,可要去追上大公子?”刘全福问。

“我想想。”魏卿卿开口。

大哥既然不曾跟自己商量,就直奔京城去了,那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打算被自己‘劝’回来。

而且,她也不能真的看着魏青山这个父亲就这样被扣在京城。

刘全福静静等着,等到月落也没等到魏卿卿开口。

稍晚些,魏卿卿终于见到了容海。

魏卿卿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男人,这还是当初那个儒雅书生,说话都不紧不慢的容大公子?

“卿卿。”

容海察觉到魏卿卿的讶异,露出几分苦涩笑意:“不认得大哥了吗?”

魏卿卿听到他这样说话,知道他本性必是不爱这身戎装的:“大哥,许久不见了。”

“也不久。”

容海是知道魏卿卿猜到了内情的,苦涩笑笑:“你放心留在东洲,在这里,没有人能动你。”

说这话时,容海身上散发的是魏卿卿从未见过的镇定和胸有成竹,眼底散发着锐气,书生气仍存,却不会让人觉得没有棱角。

这样的容海,有魅力极了。

魏卿卿想,长公主必定没有见过容海这般模样,毕竟那时候容海已经成了驸马。放弃了前途,是不能掌兵的了。

魏卿卿点点头,她知道容彻做什么去了,这一点,她即便知道前路危险,也不能阻拦她。

只是魏卿卿这一次,低估了赫连紫风的实力。

赫连紫风清楚的看到魏卿卿杀死魏猖也没有阻止,是因为他虽然拉拢魏猖,却不是非魏猖不可,即便魏猖手握军权,在朝中也是一等一的重臣。

魏猖对他来说,活着帮他更好,死了,也无所谓,因为他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也有把握绝对能拿到手。

是以这一次,即便是临近容海掌握的东洲的县城,也早已成为赫连紫风的掌中之物。

“既然上了岸。就由他们治。”

赫连紫风一身深紫色长袍,至今他也不曾换上那代表着皇族的蟒袍。

满头白发用金冠挽起些许,其他全部散落身后,紫眸妖冶,却并无半点女气,反而如那魔窟之中高贵而又矜冷的魔尊一般,令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南平扫了眼屋子里红着脸悄悄拢发偷看的侍女们,脸色微沉:“都滚出去。”

侍女们一惊,纷纷看向赫连紫风。

原以为这位王爷会怜香惜玉,却不想王爷冷眸一扫,便是腾腾杀气。

侍女们吓得腿软,半分不敢再留,连忙退了出去。

“王爷倒不怕她们是谁派来的细作?”南平开口,赫连紫风皱眉:“以后自有卿卿来管。”

南平脸色一白,立即低下了头:“是奴才逾越。”

“等卿卿回来,你便走吧。”赫连紫风不欲多说,也不再问南平的意见:“放容彻入城,而后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的死讯传入东洲,放国公夫人回东洲,另外,传出魏青山被五皇子囚入水牢生死一线的消息。”

“是。”

南平再不敢多言,立即应下,提步就飞快往外去了。

直到走出了王府,遇上一个莽撞的小厮,南平才停下脚步来。

小厮看到是他,连忙赔笑着请罪,平日里南平虽然脸臭了些,但对他们还不算苛刻。

可没想到这一次,小厮告饶的话都没说完,便被南平一脚踢了出去,飞撞在墙上,当即呕出一口血,断了气。

附近的下人吓得赶忙跪下,南平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敛了心神,负手吩咐:“今儿什么也没发生。”

“奴婢们明白。”

南平黑着脸,负在身后的手松了又紧,提步而去。

容海接了魏卿卿后,一路慢慢的走。

容海话不算多,但也会主动跟魏卿卿提起闫阮,偶尔,也会说一两句长公主,不过提到长公主时,他眼底只有淡淡的笑,看样子,是真的放下了。

可惜,他都放下了,长公主却仍旧不曾放下。

“这一路好似都很平静,二爷和母亲那儿,有什么消息吗?”

魏卿卿趴在马车窗边问骑在马上的容海,容海只是温柔一笑:“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前儿韩先生来了消息,说缺药,想必阿彻还忙着四处寻药吧。”

魏卿卿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没有再问,放下车帘后,默默垂下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