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诚沉默半晌后，突然叹了口气，转身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真如在自己家般的随意，对着酆小玖面上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为了让白桃厌恶我。”

“恩？”酆小玖望向他：“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我喜欢上了白桃，但是却做了清宝山弟子，就没办法和她在一起，但她肯定一心想要跟着我，我又不能给她幸福，只能把她逼走了。”余诚看似说的很随意，但是他表情中透露出来的悲伤却很在意。

酆小玖听后面色黑了，下一秒只见她猛地抬手一把拽过余诚的衣领，怒吼道：“那你为什么要让白桃喜欢上你！你俩离开是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这个不负责的男人！”

丁石韫：“....”

橘：“....”

丁石韫偷偷的将身体往橘那里移了移，有些慎怕道：“她一直这么凶吗？”

橘点头算是回了他，丁石韫顿时对面前的酆小玖又刷了三观。

余诚在酆小玖手中不做反抗，因为他没有反抗的理由：“我本来就想要将妖丹给她的，也是我一早的想法，既然她是被我娘救下来的狐妖，那么这妖丹给了她最好，我不可能真的去青丘和一群狐妖生活。”

酆小玖一把甩开了她，气的她端起桌上的茶水便仰头直接灌下，浇灭在心中的熊熊怒火。

只听余诚继续道：“但是我想要报仇，既不能走歪门邪道，又不能给您添麻烦，所以清宝山是我最好的选择。”

酆小玖不言，静静的听着他的话。

“我一路上赶了白桃不下百次，可她非要一直跟着我，最后...我动心了...”

酆小玖：“....”

“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回头，我爹是大善人，我不能做不孝子，我想要用正义的力量为我爹娘报仇，最后我上了山，拜入柠道长门下，托师尊送白桃回了茶楼，并且知晓姑娘你一定会来寻我说事，所以，就演这么一幕，这就是全部的过程了。”

余诚说完再次叹了口气，最后落下了一句令酆小玖许久都不知道该如何接的话语。

“我是凡人。”

一句话落下令酆小玖心中五味杂陈，她突然有些迷乱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劝余诚回去，还是放任他自己的想法，她都不知道，因为余诚做的没错。

她是鬼君之女，残杀生灵的事，她一早就决定帮助余诚，也就一早做好了回到鬼界被父君骂的心理准备。

却没想到余诚看得透，他也有着自己的做事原则。

余诚的情绪很冷静，遇到了这般大的事情，他还能够为别人着想，她没有理由再训斥他。

屋内短暂的安静被丁石韫不轻不重的声音打断：“世人都想要长生不老，做妖就可实现，不心动吗？”

余诚笑了，笑的很浅，很轻松也夹杂着淡淡凄凉：“我不愿长生不老，因为那样会经过岁月的无情，使我忘记我家人的模样，那样是最大不孝，我要记住我爹我娘我奶奶的面容，想要记得所有的细节。”

余诚说的语气平稳，语落他再次将目光望向桌上的玉镯，最终将其收入怀中，自嘲一笑道：“送给她时是跟着心走，现在才发现，很多事情，碍于现实，现在的我与她，已经彻底不可能了。”

白桃，你知道吗？

我从小便知晓我的半妖体质，因为那时候我遇到了出门游历的‘清宝散人’。

他对我说，我娘是一只很厉害的狐妖，而我是人与妖的孩子，家中的宅子是为了压制我体内的阳刚之气。

我当时不信，却在不经意的一次，看到了娘的狐尾，我当时特别害怕。

‘清宝散人’告诉我，他前段时间有碰到一只半妖，最后的结局是，那只半妖的母亲不畏生死的将自己的妖丹给了那只年龄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半妖，而半妖为了复仇，引发了太多的事，一路杀伐走过，最后与除妖道士同归于尽了。

但是‘清宝散人’又说，我娘救了那只半妖，那就是你，白桃。

见到你的那瞬间，你真的美得不可方物，就已经撩动了我的心，但同样的我知道，越美的事物越危险，你的到来绝对不简单，所以我不想和你有任何接触，可是，后面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知晓一切都与你没关系，但是我心里不愿与妖生活在一起的坎儿越来越高，像一堵坚硬的石墙，挡在了你我之间。

或许只有分开不见面，我们才是最好的结局。

白桃，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