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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断了恩情(1 / 2)

第57章 断了恩情

阮禄笑了笑,脸上却半点的怒意也没有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用极为温和的声音说,“今日本世子若是死在这里,咱们便一了百了。若是本世子若活着,便要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连枝儿瞧着那乌黑腥臭的泥已经快要没过他的胸口了,明明他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机会,但她依旧觉得毛骨悚然,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看着她,只是看着她,无悲无喜。

连枝儿却只恨不得下去将他快些按进去。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却是靴子踩在冰面上的声音,又见周遭惊起的灰雀,便料定是有人来了。

阮禄陷的越来越深,他似乎也知晓有人过来了,却是微微的挑了挑眉,脸上阴沉的渗出森森的寒意。

她害怕他发出声音,将那些人给招过来。

连枝儿情急之下,只从身边的芦苇从中抓起一块被冰冻住的青石,用力的扳着,拼命的要拽起来。

他声音寒冷如冰,“果然是个狠心至极的人,本世子倒是被你这惺惺作态的模样给骗了。你们北凉人果然都是养不熟的狼,不值得可怜。”

一听到他辱骂北凉,她不知哪里来的蛮力。一把将被冰封的石头给拽了出来,然后狠狠的砸向了阮禄。

连枝儿自小在草原上轰赶羊群都是用捡来的石头,每次扔的都很准。

却见那块尖锐的石头果然砸在了阮禄的左额处,顿时他的脸上如同开了酱油铺子,无尽的血从他的头上喷涌而出,流过他英挺的眉宇,以及棱角分明的脸颊,直到将身下的沼泽染红了一大片。

她用了十分的力气,怀着满腔的杀意。这一砸,他果然紧闭双眼,也不知是死是活,却只是不断的往下陷着。

连枝儿跌在了冰冷芦苇丛里,身上的狐皮斗篷被她压在身下,上面隐隐的还残留着他身上似檀非檀的香。

她下意识的将那披风从自己的身上脱下来,拼命的甩开,竟像是一只凶神饿兽一般,晚了一刻便将她的骨肉吞噬干净。

而就在这时,却见深深的芦苇从中,钻出两个高大的人影来,皆是身材魁梧,行动极快,想必都是练家子。

就在连枝儿还猜测他们身份的时候,却见两人不知从何处找来了枯木,垫在脚下,用身上的绳索,将阮禄拖拽了出来。

连枝儿这才肯定。这是连朔的人。

一股寒意从她的背后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她这才明白,阮禄这样的人,怎么只带着福双一个小厮来这屯着虎狼的地方,暗处亦不是有多少的护卫。

其实连枝儿猜测的不错,这两个侍卫乃是阮禄选拔出来的,刀剑功夫极高的人。

今日他们只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个人身后,却见两个人神态亲昵,阮禄又背着这个女子,便不好轻易的打扰,只离着远了些,有见两人钻进芦苇丛中半晌没有出来,便生怕出了事,忙过来寻的。

连枝儿手足无措的看着两个人将阮禄弄上来,心下骇然,竟不知阮禄是生是死。

她急的要爬过去试探阮禄的鼻息,却不料一只手早就赶在了她的前面。

“大人无事,快抬回去诊治。”其中满脸焦急的说着,却也重重的松了口气。

连枝儿却只觉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中,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那两个人这才注意到她了,因不知她的身份,却见她惶恐的小脸,其中一人安慰道,“姑娘小心些回去,一切等世子殿下醒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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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枝儿不知自己怎么回去的,只等着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福双正在不断的晃动着她单薄的身子,脸也紧紧的凑了过来,叫魂一样的叫着她。

“连儿,连儿,你怎么了?我家世子殿下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连枝儿好似被针扎了一下,一下子醒了过来,漆黑的眸子里竟是绝望,“他受伤了,不知是生是死——不,他还活着,被人救了出来!”

福双听闻这话,心下骇然,忙丢下一切往阮禄的院子里走。

慌乱间他踹翻了装衣服的木桶,那刚刚洗好的衣服,滚的满地都是。

直到天黑,连林中的飞鸟也尽了,只有刺骨寒风穿过树枝如哭如咽,她才捡起地上冻成冰团的衣衫,拎着木桶回去交差了。

她今天的差事没有完成,便是回去亦是要被处置的,但她想着能死在孙嬷嬷的手里,也好过被阮禄活活的折磨死。

他是那样残忍至极,心狠手辣之人。

而等她回去之后,却发觉孙嬷嬷根本不在,而旁人都在议论着阮禄险些丧命的事情。

等她食不知味的吃完了晚饭,只在屋子里铺着床铺,却见珍盈拉着几个女子,依旧在窃窃私语着。

“听说那些大人都去瞧了。却都被那个叫福双的给拦了下来,不过听前来诊脉的大夫说,只是磕到了头,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像世子殿下那样的人,定会长命百岁的。”

“听说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连枝儿不想在听下去了,只转身往阮禄的院子这里来了。

她果然瞧见院内灯火通明,但那些官吏也并没有在这,想必孙升那些人也不曾料到阮禄竟会大难不死,只怕也都已经慌了手脚了。

她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却迎头撞上了福双。

福双见她脸色惨白,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只道,“姑娘吓坏了罢,忙的都忘了给您去送个信了,世子殿下没有什么大碍,您别担心。”

“我能进去瞧瞧他吗?”连枝儿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憔悴和苍白。

福双知晓她与阮禄关系匪浅,又见她如此模样,只以为是郎情妾意的,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只赶忙道,“姑娘请。”

等连枝儿进了屋内,却只闻见一股刺鼻的药味,充斥着她的鼻息。

她屏住呼吸慢慢的走了过去,却见阮禄正躺在纱帐后面。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但依旧隐隐的透出几分的血迹来。

却见他双眼紧闭,似乎梦见了什么烦心事一般,带着几分的戾气。

终于,她屏住呼吸,发狠似的扑过去狠狠的掐住他的脖颈。

她只要他死,无论她要付出多少的代价,她都心甘情愿。

连枝儿的眸子中满是血丝,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阮禄猛地睁开了漆黑的眸子,一伸手便狠狠的将连枝儿的手从自己的脖颈上给拽了下来,然后死死的捏着,“你就这样的希望本世子死吗?”

却听“咔”的一声,她的中指竟被硬生生的给折断了,豆大的汗珠霎时从她的额头上落下来,“是。”

阮禄还是放开了她的手,然后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疼痛难忍的模样,眼中却带着几分的笑意,“本世子说过的,只要你没有弄死本世子,死的人便是你。”

“你杀了我吧。”连枝儿咬着牙看着他,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狮子。

阮禄捻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冰冷的脸颊上轻轻的一吻,“不急。”

就在这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传来脚步声,竟是福双听到动静跑了进来。他激动的连门也没有敲,一股脑的跑过来。然后扑通的一声跪在阮禄的床边,哭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