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82章 荒唐的婚礼(1 / 2)

第82章 荒唐的婚礼

那御医已经离开了,只有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还在那里唾口大骂,“你怀里的小杂碎死了罢?劝你也别救了,便是活下来也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若我是你,便赶紧去长公主府去。今日世子殿下大婚,正给你们这些下贱的人发银钱呢!”其中一个小厮面带讥讽的说,“还不快抱着你的死孩子滚,省的站脏了我们的地方。”

连枝儿颤抖的去看自己怀里的阿空,呼吸几乎越来越微弱,但漆黑如玛瑙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只看着连枝儿。

刹那间她的心如同被撕裂了一般,锥心刺骨的疼。

“娘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她的声音颤抖着,似乎是对阿空说的,又似乎是对施染说的。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热闹繁华的上京,挂着无数的灯笼,映衬着护城河波澜的水纹,恍若人间仙境。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充满着欢喜的,也只有她的眼中是无尽的绝望。

她站在街上,京城的路她十分的熟稔,东边是去长公主府的路,西边却是去施太傅府上的。

遥遥的看见长公主府内,却见灯火璀璨,竟胜过皇宫,那燃着的烟花,竟将大半个上京都照的明亮了。

她还是转身往施府而去,相比长公主府的热闹繁华,施府显得万般的岑寂。

等她到了的时候,却见守门的小厮正站在台阶上,遥遥的看着长公主府的热闹景象,不时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

她走上前去,急道,“施染呢?我要见她?”

两个人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又见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不由得目瞪口呆。“你是谁?”

连枝儿赶紧将那长命锁拿了出来,交到了那小厮的手里,急道,“我叫连儿,施大学士见到了,自然会明白的。”

“姑娘得要等一等了,我家大学士已经离开京城办差事去了,过两日才能回京。”施府的小厮十分的有礼,连说话也是恭恭敬敬的,“不如姑娘留下帖子,大人……”

连枝儿再也不等他们说下去了,转身便往长公主府的方向跑了过去。

她纤细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长街之中。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小厮。

那小厮看着手里的长命锁,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的处置,而就在这时,却见落棋正从院子里出来出来,似乎十分的欢喜,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哼唧着曲子。

“什么东西?”落棋眼见,一下子便瞧见了。

那小厮忙将长命锁给递了上去,“适才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来找公子,听闻公子不在,丢下东西便走了,还望您将这东西交予公子。”

落棋不由得皱眉,怎么可能有女人抱着孩子来找他家的大人,施染的德行他是一清二楚的,怎可能让女人抱着孩子寻上门来。

“那女人可说叫什么了吗?”

“好像叫什么……”那男人沉思了一会,似乎才想起来,“叫连儿。”

落棋只感觉不可置信,那个女人怎么就阴魂不散了?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好端端的冒出一个孩子来。

落棋只感觉脑袋上挨了一棍子,良久才咬牙道,“今日的事情你绝不能跟大公子提起,你只将这件事烂到自己的肚子里。”

*******

长公主府内,却见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没有一处不是极为奢靡的。

此时阮禄已经酒过三巡了,言侯见他喝酒如同填海似的,也不见醉,便不由得担忧起来。毕竟这是他大喜的日子,他自始至终没有露出半点的笑意来。

便是出殡时候的脸色,都比他现在的强上百倍。

言侯便让人送阮禄回新房去了。

他踉踉跄跄的回到了新房里,却见屋内红烛高燃,几个喜娘满脸堆笑的候着,见了他好似有说不尽的讨喜的话。

看着她们一张张谄媚的脸,阮禄不由得酒气上头,怒道,“都给本世子滚出去。”

这大喜的日子谁不是讨着吉祥的话,偏生在阮禄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却只得装着胆子道,“世子殿下,合卺酒还未……”

阮禄已是勃然大怒,“都给本世子滚。”

众人如同鸟兽一般四散出去,只留下坐在床榻上的女人了。

阮禄并未理会她,只是坐在桌子前,一边吃着桌上置放着的各种喜饼,一边灌着佳酿。

而坐在床榻上的女子,却慢慢的掀开了自己的盖头,轻移莲步慢慢的走了过来。

凤冠霞帔下,傅云凰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只是那笑容带着几分的冰冷和狡诈,像是一只虎视眈眈的算计着猎物的狐狸。

“怎么自己掀了盖头?没想到傅家的千金小姐竟也时候这般的不懂规矩。”他冰冷的笑着,脸上却分明带着嘲讽之态。

“反正世子殿下也绝不会掀开,我又何必白白的等一夜呢?”

阮禄又猛地灌了一口酒,声音里满是讥诮,“你果然看的明白,以后放聪明些,这世子妃的位置便是你的。”

“妾身很聪明。”傅云凰不由得笑了起来,“而且知道您在咱们的大婚之夜这般的伤神,是为了那个叫连儿的女人罢。”

阮禄冰冷的看着她,“若是不想今晚死了,便管好你的嘴,永远别在本世子的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傅云凰还是看见了他眼中的痛楚,不由得笑了,“天下的女人谁不向往着嫁给世子殿下和施染,可你们却从未钟情过任何一个女子,竟不知这北凉的女人有何等的本事,竟让两位龙驹凤雏的人物,为她这般的黯然神伤。”

他果然暴跳如雷,一把将满桌子的盘子和酒壶全部扫在地上,然后恶狠狠的道,“看你是不想活着了。”

他伸手却掐住了她的脖子。

傅云凰的眼底带着几分的恐惧,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他的手指扼住她的喉咙,她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晃动着,眼看着便要香消玉损了。

而就在这时,却听“笃笃笃”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旋即侍卫的声音传了进来,“世子殿下,适才府邸里进了贼人,您可瞧见了?”

侍卫的声音让他慢慢的恢复了理智,眼看着傅云凰被自己快要掐死了,这才松开自己的手,任由着她像是柳絮一般跌坐在地上,拼命的喘息着。

他冷声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连贼人都能放进来!”

那侍卫忙道,“是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非要进府找您,众人拦不住她,她竟趁乱跑进府邸来。”

阮禄皱了皱眉,抱着孩子的女人?这可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为何非要见她。

施染冷冷的扫了一眼傅云凰,这才转身出去了。

然而他才出了屋子,却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却见迎头跑过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满身的破烂的衣衫,头发乱的跟一堆的枯草似的。

“什么人?”他冷喝一声,骂着那侍卫,“还不快将她打死!难道还要本世子亲自动手不成?”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那疯子似的女人却扑到了他的面前,嘴里喊着,“阮禄。阮禄……”

那熟悉的声音,几乎成了他每夜的梦魇,而现在他竟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顿时面露诧异,“是你?”

她竟然还活着。

那女人停在了她的面前,将一个襁褓送了过来,“孩子,你救救我的孩子。”

阮禄只接过来,看着襁褓中奄奄一息的孩子,好似闷头挨了一棍子,虽酒意全都消了,但整个人却还是懵的。

他这才看清楚了,那乱糟糟的头发后,藏着的满是泥污的小脸,他认识那双漆黑灵动的眼睛。

“是厥逆之症,孙御医能救他。”连枝儿的眼中满是哀求和绝望,“他就快死了,你快救他啊……”

她说完这句话,虚弱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了,只倒在了地上,竟人事不知了。

那侍卫在一旁瞧的是目瞪口呆,阮禄见她倒在地上,又瞧着奄奄一息的孩子,急吼道,“将孙御医给我找来,快……”

那侍卫领命刚要走,又听阮禄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还有哪个大夫未离席,都给本世子叫来。”

外面闹得这样的厉害,屋内的傅云凰岂能不知。

她只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却见阮禄怀里的孩子,还有连枝儿那张熟悉的脸,顿时日坠深渊。

很快便匆匆忙忙的来了两位大夫,那孙御医一来便认出了连枝儿,不由得心下疑惑,赶紧将阮禄怀里的孩子接过来一看。

“了不得了。竟是厥逆之症,得赶紧施针才是。”说完他只管往四周瞧,只想尽快找个屋子。

他们正在喜房的门口,但孙大夫怎么敢进。

而就在这时,却见阮禄已经抱起来连枝儿,匆匆忙忙的往屋子里走,“来这里。”

傅云凰刹那间变了脸色,但也没有阻拦。

情急之下施染将连枝儿安置在喜榻上,绣着鸳鸯的红锦缎的被子被他一并扯开,将连枝儿轻轻的放了进去。

那孩子却被孙御医安置在外间的榻上。

阮禄一时间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但很快孙大夫便给那孩子施针了。

很快又有大夫给连枝儿瞧,只诊了脉,便松了口气,只恭恭敬敬的道,“夫人身子要虚了,也不知几日未吃未睡了,只灌些细粥,让她好生的歇息。”

他紧紧抽着的心这才勉强的放下,好似重新活了过来一般。

阮禄又去了外间,却见那孙御医已经施完针了,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珠。

“孩子——”他的声音一顿,“如何了?”

孙御医忙回禀道,“令郎的厥逆之症并非一朝一夕的便能好的,得施针半月,还得用些药,慢慢根治才是。”

“什么令郎?!”听到这话的阮禄只觉怒火中烧,“你胡说什么。”

“微臣不过是瞧着这孩子实在是太像殿下了,又得了皇家才有的旧疾,这才失言。”孙御医已经跪在地上,满脸的畏惧。

阮禄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一下子掀开那纱幔,却见床榻上的的孩子,那张小脸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了。

而那孩子虽小,但眉眼人觉得万般的熟悉。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眼前搁置着一张铜镜,照见的是自己。又分明不是自己。